拔开笔帽,经过精心打磨的笔尖呈现黄金般的色泽。沈童用手指轻抚了几下,将笔放在一边,继续看信。

信的第一段是老爷子与窦氏的口吻,询问他们一切可好,又叮嘱他们要保重自身,互相照应彼此。老爷子提起新制的沈笔,盒子里的笔是老爷子亲手打制的,而萧家作坊已经开始批量制笔了。

因钢铁太易生锈,实质上这两支笔的笔尖都是用硬铜打磨而成。或许叫做铜笔更合适些,但在沈童的心目中,这就是钢笔。

萧小妹已经学会不少字,写了这些日子以来家中的大小事,她性子活泼,古灵精怪的,所写的信也与她性子一样有趣,看得沈童时不时发出轻笑。

另外两封信,一封是书岩写的,一封是沈婵写的。

琴瑟取来了纸,沈童便先放下信,试用钢笔,没写几个字,听闻仆人通传于令秋上门拜访,不由一喜。

“请于公子进来吧。”她搁下笔,把信收入信封,便见于令秋进来了。

于令秋放下书箱,拱手行礼,她站起来回了半礼,问道:“于公子这是画好了吗?”

于令秋从书箱中取出一卷纸。箜篌接过来递给沈童。

沈童请他坐下,接着便颇为期待地展开纸卷,只见陡峭嶙峋的岩壁间,几道飞瀑如白练一泻而下,激起团团水雾,氤氲雾气笼罩下,湿漉的漆黑岩石若隐若现。

这幅画虚实相间,浓淡合宜而意蕴悠远,堪称水墨佳品。

但哪怕画得再好,也就是幅山水画而已。

她讶异地望了于令秋一眼,将画转向他:“于公子是不是拿错了?这如何是世人从未曾目睹之事物?”

于令秋微笑道:“夫人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