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原来,你这样想我?”她怔忡地回望他,清澈明眸染上了雾气,心被他一语击碎,身子虚浮了起来。他这样看她,原来,他这样不懂她!

“我也需要父亲母亲的爱呀。”她声音凄楚,情绪崩溃,不能自拔:“从小到大,我只是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的疼爱,而我呢?难道我想体会一下父爱的滋味都是一种过错吗?”

他胸口泛起酸痛。是呀,她有什么错,她认下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什么错?他收起了之前的凌厉,软了声气:“你已有了父亲,已经不需要我来照顾你了。”

她怏怏的,眸子失了焦,空蒙起来:“而芷蕙却需要你的照顾。”她的声气连同情绪一起低落了下去,湖水般的眸子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雾气,“你对她是那样的疼爱,我们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同样是你的侄女,为何我们在你心中竟会如此不同?”

这番如云一般轻的话却令他立时成了冰雕泥塑,僵在了那里。

她分明是在嫉妒他对芷蕙的疼爱!

可芷蕙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孩子。

不错,芷蕙也是大哥的女儿,也同样叫他“六叔”,甚至,她们两姐妹还是同年,都是花一般的年纪。

可那又怎样呢?他就应该等同视之?

为何在他心中竟会如此不同?呵!

这真是个可笑又可恨的问题。一个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晚辈,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如何相提并论?

可他要如何同她解释?!

“侄女”这个称谓更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深深的刺痛了他。难到此刻,在她面前,他就真的成了长辈了吗?他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声音也虚软起来,“你和她怎能相比。”

这短短几个字亦如一道雷电串入她的耳际,为何不能相比?她们一个是正室所出,一个是外面没有名分的女人所出,除此之外,她们有何不同?芷荀却了然的点了点头。果然,她一直以来的猜想是对的,房峙祖是嫌弃她这个私生女的。她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泪水再也禁不住,决堤而出,声音哽咽:“我懂了。”

“你懂了?你懂些什么?”他沉肃着脸孔质问。

她怔忡着如实回他的话:“我原本就不该来这里,做这个房家的大小姐!”

“对!你说的没错!你是不该来!”他突然抓住她纤巧的双肩用力摇撼着,眼底热切的渴望,如熊熊火焰,“你为什么是房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偏偏是大哥的女儿!我恨你这身份!恨透了这身份!”

他深深的望着她,胸口在无声呐喊:

我爱你!想要你!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可是已经迟了,这样的话他要怎样说出口?

她被他吓到了!脸色惨白,傻愣愣的呆住。他从不曾这样对待过她,发这样大的脾气。而被她曲解了的话语如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豪不犹豫的刺入她的心脏,她受了重伤。咬着唇,闭上双眼,泪水纷纷滑落。

瞧着她这般模样,令他心痛不已。贝齿咬过的唇泛着红,娇艳欲滴。他克制着倾身上前,吮住它的冲动。最终,修长的手从她肩上无力滑落。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深感无奈而又无能为力。继续留下来,他难保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他晃dàng着疲惫的身体,向后退开,随即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第34章 有惊无险

翌日清早,房峙祖起chuáng还没有吃早餐,便接到了凌云公馆的电话。

他挂掉电话后立即叫人备车,面色凝重地匆匆向门外走去。李扇英不知原委,在后面追问他去哪里,得到的回答只是无边的冷漠。直到当日午时,她才听说凌云公馆的大小姐病了,她碍于亲戚情分,当然也要过去探视。

芷荀在酒会结束,回房不久就发起了高热,只是当时下人们都已睡熟,自然没有人发现,而这病势来得既急又猛,早上被发现时,她已是胡话连连,连睁眼认人都不能了。

房峙祖到后,就亲自给她测量体温、喂水喂药,不段的换额帕、掖冰块,一刻也不离开她的卧房,连视线都不曾离开她片刻。

下人知道他还没有用早餐,把早点端到房里来,可他哪里有心情吃东西,听着她在昏迷中不断呓语:“我这就离开这里……我不该来的……”诸如此类的话反反复复说个不停。

她为何突然病得如此,原因不言自明。别人都不懂她因何说这些,可房峙祖不会不懂。趁着没人在的时候,他冲着她那张红彤彤的脸嘀咕:“我不就是话说得重了点,对你的态度凶了点,你至于就这么跟我过不去吗?还发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