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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纪司予始终无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几近是失声的状态。

多年未曾尝试过的哽塞感,令他不敢轻易发出声音,仿佛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多年的自持冷静一朝蚕食殆尽。

狂躁,愤怒,恐惧,不安,茫然。

自诩冷情冷性,对待这世间万物向来缺乏共情心的人,何尝体验过这种几乎控制不住脾气,只想拍案而起的冲动——

“……!”

不住深呼吸过后。

牙关紧咬,筋骨紧绷到不住发颤的右手,终于才能控制着力度,将那文件放下。

“先不说这个,”他转而摸起竹筷,给卓青碗里夹了一块鸭肉,“吃饭吧,先吃饭。”

“好,”卓青倒也没穷追不舍,“我吃饱了,你再吃点吧,吃完了我们再谈。”

“再做一个菜吧。”

“……好。”

那文件就默默躺在餐桌一边,被刻意忽视的男主人,当作无声又讽刺的背景板。

纪司予夹菜,埋头吃饭,细嚼慢咽。

一顿寻常的晚餐,热了又冷,时不时添上份新菜,似乎就能这样吃到天荒地老。

到最后,他几乎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咀嚼和吞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