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只是刚好去捡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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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明知有无数安全妥当的方法假装受伤。

但当那戒指一不小心,骨碌碌顺着山坡滚下,她还是想也不想就探手去捞。

直至一脚踩空摔下山坡,朦胧间恢复意识,想起来的第一件事,依然是艰难爬着、扒拉着泥土,翻找这枚戒指。

她是那么用力,几乎不要命地找着。

从嫁入纪家起,从没有那样不顾仪态的时候,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哪怕那廉价的戒指不过三百块,纯度不够,模样也丑,根本登不上台面,失去了也不可惜——

却总也不能忘记。

十八岁那年,有个少年冒着大雨、满身狼狈地跑到她面前。

被淋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不复往日轻慢从容,仍几近固执地,用贴满创可贴的手,捏着首饰袋里戒指的轮廊向她展示。

“阿青,你看,是戒指。”

她红着眼睛,把伞高高举过他头顶。

“我不用,我、我不冷,”又被他推回来,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阿青……我用自己挣到的钱买到戒指了,你不开心吗?”

卓青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问:“纪司予,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似乎有些讶异为什么这样明知故问,却还是认真回答:“真的。”

“真的希望我活下去,希望我一直在你身边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