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利低头看着他的头顶,冷不丁地开口。

“乔伊洛夫,多莉丝的失踪是不是你的手笔?”

乔伊洛夫手上动作一顿,接着继续擦拭着,语气平稳地说:“先生,您怎么会这样怀疑我?我并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去伤害多莉丝小姐。”

“你一向听从我父亲的话,我看得出来,你对多莉丝很有敌意。”

“您说过,霍克利家的女主人是谁,这由您来决定。”乔伊洛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质疑,从蹲坐的姿势缓缓站了起来,看向了他的主人,“我效忠的,向来都是霍克利的主人。”

这话说得模棱两口,霍克利眯了眯眼睛,心有不悦。

老霍克利一直不愿意放手产业,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哪怕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也不愿意安然地让渡权力。他总是流连花丛,处处留情——年轻时他英俊风流,惹得女人们如同狂蜂浪蝶一般;年老时,他又走了运,钢铁厂给他带来了一大笔财富。

卡尔霍克利一直相信,总有一个女人会借腹上位,给老霍克利生下一个儿子,风风光光地踏入霍克利家的大门,又或是只拿一笔钱,潇洒地离开。

可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不免抱有一种幻想,他的父亲也许对他早已离世的母亲还有眷顾,否则为什么不另外找一个合适的女人重新组建一个家庭?但是这样的幻象也总是被霍克利宅的书房门口遗落的女士束身和半夜里客房的动静给击破了。

母亲过早地离世后,她的形象犹如幻影,常常会出现在少年时他的梦中,在梦中,大海、天空、白云、礁石和五彩的珊瑚编织了最美的一幅画。成年后,他就很少梦见那双蓝色忧郁的眼睛……和人鱼的神话了。

他厌恶父亲的多情和薄情,可是自己却也被困在了花天酒地的囚牢之中。他还是霍克利唯一的继承人,可是他尚且还只是继承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