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入朝堂 一个十三 2660 字 2022-09-04

第二日承德帝下了诏令,特准永安王府小王爷李汜次月初十返回蜀州,不得有误。

谁料还未到月底,丞相府出了事,忠康王李鸿之私藏龙袍暗通北燕,书信被人直接摆上朝堂,他据理抗争再三保证绝无此事,然人证物证均在,诸般言语已成了狡辩,承德帝震怒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忠康王府数百人均数关进刑部大牢,连同平日里同忠康王府交好的官员都被一一查办。

丞相府大公子祁煦同忠康王为知己好友,关系深厚,入刑部大牢前依旧无法相信那个说话做事直来直往之人,成日里想着便是不做这劳什子王爷,寻个地方逍遥快活的人,会有谋反通敌叛国的念头,这是他万万不可信的。

这案子牵扯甚广,盘根错节的东西瞧得人理不清头绪,一时之间朝中局势风云万变,各派人人心惶惶,统统缩着脑袋LJ做事,唯恐下一个入刑部大牢的就是自个儿。

祁煦官居高位,祁相又是三公之一,祁家在朝为官多年,平日里颇得百官敬重,递门贴拜访的数不胜数,左一句祁相右一句祁大人,赔笑奉承样样不缺,可出了这事后,一夜之间众人全部噤声,对此事闭口不谈,甚是担心惹了一身骚,祁府也知此事大难临头,便闭门谢客。

李汜那段时间受了点寒,身子时常无力,又因为忧心祁然的情况,整夜整夜休息不好,本来没多大的病症愣是给拖严重了,却还记着隔三差五就差人去丞相府门口转悠,看看能不能打听点消息,谁知连着几日都没听见动静。

陈友知他心中那些小九九,每次来送药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几日被抓的官员都快把刑部大牢塞满了,再三让他冷静些,这时候可千万别上赶着找事,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无法同王爷王妃交代。

李汜一副乖巧样,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等陈友端着药碗出了门,转身就偷摸溜了出去,先去祁府门口围着墙转悠了一圈,也没瞧见个狗洞地洞的,只能叹了口气作罢,想了想又中途改了道去了趟太傅府。

他被人领着进去时,方太傅就坐在院中,石桌上放了两杯冒着热气的热茶,听见动静才缓缓睁眼,指指了对面的石椅道:“我猜你今天也得来这么一趟。”

“老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还有闲心喝茶!”李汜有些急道。

方清荣抬眸看了看,“你是不是打算来了我府上,无论结果如何,一会儿就得进宫面见皇上。”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李汜未出声算是默认了。

“小王爷,”方太傅叹了口气道,“祁府这事,你万万不能插手啊。”

“为何?”李汜反问道。

“小王爷可知道,大晋兵力除却临安巡察卫,便是四方驻军,四方驻军镇守边境,蜀州你父亲手下的朱闫一众将领守西羌边境,徐老将军守北燕,骁骑军守南甸,裴家军平叛乱,四方驻军各司其职,互相制约,没有一方独大。”

李汜不明白方太傅这番言论事为何,却明白老太傅每一句话都有他的用意,耐着性子未出声,只是安静听着。

方清荣歇了口气又继续道:“可朝中不同,祁相是三公之一,又是当朝丞相,位列百官之首,祁煦又是官居高位,从二品尚书仆射,再过段时日许是还能升,他家又同裴家世代交好,就算祁相这些年低调处之又忠心为国为大晋尽心尽力多年,可一门出了两位二品官员,也独此一家,如今朝中祁家权倾朝野这事已是事实。”

听到这里李汜已经明白方太傅这番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你还不明白吗,今时今日,无论有没有忠康王这事,陛下必定是要动祁家的。”

“可……”李汜咽了咽唾沫,哑着嗓子道:“可,祁家从未有过二心啊。”

“那又如何?”方清荣反问了一句,“帝王之道从未以好坏来衡量人与事,有无二心并不是问题所在。”

闻言,李汜垂着脑袋未语。

毕竟是自己偏心偏到承德帝都看不下去的学生,方清荣也不愿见他难过,将语气放平和了些,“小王爷,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是整个永安王府,是蜀州,是数十万的蜀州大军!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关乎着永安王多年的辛苦积累,若你今日站出来替祁府说话,你觉得陛下会如何想?”

对啊,陛下会如何想。

自古帝王忧思多虑,若自己去求了请,承德帝定会觉得祁府权势过大欺上瞒下同永安王府暗中勾结,怕是要觉得祁相屡结人心拉拢百官其心有异,到时候,兴许还会觉得永安王府暗中筹划蓄谋已久,这便是是司马昭之心啊!

那时候别说救祁府了,连永安王府也得折进去,如此便真的毫无胜算。

瞧着李汜眉头紧皱的样子,方清荣知晓他以想明白这前前后后的关系,喝了口热茶继续分析眼前局势,“祁相同我一道在朝为官多年,祁煦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严于律己刻板固执,他们祁家也就祁然性子野些,像匹脱缰的野马,一身少年志气狂傲不羁,说祁煦卖国通敌那老夫我便是第一个不信。”

歇了口气,他又继续道:“祁家清正廉洁,陛下不会真要祁煦去死,那样不仅伤了祁相的心,也伤了满朝文武百官的心,那会令人心寒动摇国之本基,只不过借这此事敲打祁相罢了,忠信重禄于士为恩,陛下心中清楚的很,虽说如此,却也是要折了祁煦半条命啊,你先回府,实在不行就在我这儿歇一会儿,脸色白的跟活鬼似的,**出来也不怕吓到人。”

说罢站起身来,拿过放在桌上的一尺白布便准备出去。

李汜急忙起身道:“老师要去何处?”

“进趟宫。”

“啊?”

“啊什么啊,”方清荣回头瞪了他一眼,“难不成我真能眼睁睁看着祁相在坤元殿的殿门口长跪不起吗!”

“老师此行,可是已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