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对入朝堂 一个十三 3101 字 2022-09-04

他将目光移开,落在祁然身上,沉思许久皱了皱眉,并没有将话说下去而是反问,“季侍郎远在临安,也不知是怎么同我们南甸郎主结了怨,本将军苦思许久也没想到缘由,还望季侍郎能够解答一二。”

话音落下,表情最凝重的是萧长笙,萧常陈既然知晓季思身份便不会轻易让他将人带回去,因为孔令秋还在,若是他回京将季思受擒一事上报,骁骑营定要背个保护京官不当的名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季思背后是太子一派,太子中毒死了倒好,可只要没死总归是会得罪太子,他将里头弯弯绕绕理了一遍,面上表情越发凝重。

季思倒是笑出了声,“阿拿昂将军多虑了,在下同南甸这位朗主素未谋面又谈何积怨多时,要杀我之人另有其人,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只是这声东击西瞒天过海的戏码用的出神入化,到把将军瞒了过去,我与蒙达朗其实并无太大用处,不过是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双方都以为自个儿能黑吃黑而已。”

他话里有话,萧常陈脸色有些阴沉,明白季思所言是何意思,他知道蒙达朗是狼子野心,早就觊觎达安之位,可没想到还勾结外人,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勾当,此人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生。

萧长笙眼珠转了转,心里已然有了打算,手指轻叩桌面道:“南甸自个儿窝里斗将军已经自顾不暇了,既如此,这二人在你手上也没什么用,我便带回去了,改天再同将军讨教。”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垂着眸的人突然开了口,“怕是没这么容易。”

他语气很轻,带着笑意,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账外四周响起,紧接着营帐帘子被人掀开,举着刀矛的南甸士兵鱼贯而出,将几人团团围住。

祁然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将季思挡在自己身后沉声道:“跟在我身后。”

季思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放心。

萧长笙环顾四周,眼神一变,气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上三分随意轻浮的笑消散不见,被凝重正经取代,他微微偏了偏头,冷声问:“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萧常陈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站在包围圈外冲人扬了扬下巴,眉眼一挑,“刚刚发现,这所有戏都是围绕着季思在唱,我倒是小巧了这位户部侍郎,蒙达朗勾结外人不假,可只要季思在我手上,我便能让他勾结的外人倒戈相向为我所用,萧副将,从一开始我就便没打算放走,今日种种不过是诱你上钩的一个圈套,你们,走不了了。”

“萧常陈!”萧长笙怒吼一声,已然是动了怒。

“萧副将忘了吗,战场上只有狠一点,不给敌人一点活路,别人活不下去了,你才能活下去,妇人之仁终难成大事,必要之时使些见不得管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这都是你教我的,徒儿一直铭记于心。”

四周无人出声满是肃杀之气,双方对峙,危机四伏,落针可闻。

风吹动着营帐外的旌旗发出呼呼的声响,群鸟自林间飞散开来,云慢慢糅合又各自舒展,被风吹拂而动。

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萧长聿将视线从穿在的云层上收回,便见派去探查的士兵进了营帐跪在下方,将萧长笙贴身令牌高高举起,着急禀报:“禀报将军,前方刚传来消息,副将,副将出事了!”

萧长聿盯着那枚令牌,脸色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喃喃自语道:“阿拿昂终究不顾往日情分,是我大意了。”

言毕,他将不安情绪稳住,站起身来走出营帐,挥手而言:“两军相交不斩来使,可阿拿昂实在欺人太甚,擒我军副将,欺我军无人,传令下去,召集将士,咱们今日便踏平边域军大营,夺回副将,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我萧长聿在此发誓,定要亲手斩下阿拿昂项上人头,不死亦不休!”

“杀,杀,杀!”

一阵阵嘶吼呐喊声响彻天际,惊扰了山间宁静,萧长聿站在人群之前,目光凛然,杀气腾腾,披风被吹的猎猎作响,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蒙达朗探子来报时,他正把玩着手中弯刀,闻言停下动作掀起眼帘沉声道:“阿拿昂把萧长笙擒了?”

“千真万确,”探子回答,“属下回来时看见骁骑营的先锋军已经扎营在白马峡附近,萧长聿召集将领商讨如何进攻阿拿昂。”

闻言,蒙达朗垂下眼眸,继续擦拭着弯刀,语调平静的问:“阿拿昂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他把人擒了后派重兵看守,自己没露过面,”探子小心翼翼询问,“朗主,骁骑营和边域军正面对抗,这机会难得,我们要不要……”

哇“不急,”蒙达朗勾了勾唇,“这几人都不简单,各个心思深沉善用计谋,先观望观望,让他们闹一闹,咱们慢慢收尾,一个都逃不掉!”

他握住刀虚挥了几下,划破空气发出蹭蹭的声音,被擦拭的程亮的刀身映出了一张狠绝的面容。

手指抚过,面容渐渐变得扭曲,最后留下一双深沉复杂的双眼,其中情绪复杂万千。

裴战将目光从祁然床边悬挂着的长刀上收了回来,听着屋外杨钦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些头疼,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帮祁然这个忙。

这人胆子太大了,私自出京不说,还把他给牵扯进来,这要是被发现就是欺君罔上是得杀头的,自己太倒霉了些,怎么给碰上这种兄弟,等祁然回来就割袍断义吧。

杨钦的说话声还没停,“阿珩,你阿姐给你炖的汤要趁热喝啊,我刚帮你尝了尝,不咸不淡,刚刚合适,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病。”

随后安平的声音响了起来,“姑爷慢走。”

“安平,你家少爷这得的到底什么病啊,这一病快小半月了也没有点好转。”杨钦嚷嚷着询问。

“太夫说了,少爷这是积劳伤身染上了风寒,再加上不常生病,病气来的太猛,身子骨受不住才这般严重,好生养着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