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对入朝堂 一个十三 3328 字 2022-09-04

小一会儿后,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无论赵武在谁的手中,如今局面都对我们不利,能做的只是掌控先机,想将我们当做待宰的羔羊,那我们便做把杀人的刀,这畄平可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长夜未明,仅凭微弱的月光,却敢同炽烈太阳相争夺,企图照亮这茫茫天地。

畄平的诸位是一条绳上蚂蚱,各怀鬼胎,心思叵测,谁都想活着,却又谁都想要对方死,各自都有心中打算,面上勉强维持着和谐,比如此时,都想当那把刀可又不想做出头鸟,局面僵持不下,最终不欢而散。

人陆陆续续离去,大厅中仅剩王阳春一人,身形未动,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望月长叹,临安久久没有消息,他便早瞧出不对劲了,如今的畄平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早就是汪洋之中的一片孤舟,摇摇欲坠更无退路。

许多未明的事也渐渐清楚起来,从一开始季思便是为了私吞军饷一事来的,之前种种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演给百姓看的戏,他受皇上直拍,那背后代表的便是皇上旨意,皇上这是要一点一点将畄平抽丝剥茧,让他们将这些年吞进去的都给吐出来!

越往深了想,王阳春脸色越难看,正如他之前所想,这季不言心思深沉扮猪吃老虎,那人对自己知根知底,可自己却一无所知,仅是些坊间传闻,兴许这传闻便是季思放出来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这场对弈从一开始便处在一个不平的局面。

将所有的事打乱了重理,王阳春这会儿是真的慌了心神,突然间他耳尖一动,听见身后传来动静,脸色慌乱,猛地一下回头,缺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坐在曹平先前坐的位置上。

这人一身黑衣,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此处,定是武艺高强,此番来者不善,四周下人又被遣远,王阳春慌忙大喊:“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来人啊……”

“王布政使还是莫要声张的好,在下这刀快得很,若是手抖不小心伤了您,这可如何是好,”黑衣人抽出一把长刀横在王阳春脖颈间,将未尽之话给堵了回去,“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奉命来同您做个稳赚不赔的交易!”

一把刀泛着冷光的刀横在自己脖颈处,王阳春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刀身冒出的寒气,低眸打量了一眼,强行稳住心神冲这身份不明的人冷哼了一声,“想做交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那这交易不做也罢!”

“担心被旁人打乱了我们谈话,于是一时情急,还望王布政使见谅,”黑衣人语气带笑,退后一步收了长刀,还很是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立在一旁十分客气商量,“至于这交易,王布政使也别先忙着拒绝,不如听过之后再做决定,我们的诚意定不会叫王布政使失望的。”

王阳春黑着一张脸整理衣衫,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不速之客,他不蠢知晓这人遮挡严实自是身份见不得光,眯了眯眼睛在心中盘算着这人身份,又思量着如何脱身,“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同本官说诚意?实在是笑话,本官对你所说的交易不感兴趣,你若是识趣儿便自行离开,如若不然你想走便也走不了了!”

“是在下未考虑周全,在此赔个不是。”

说罢,这人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当他的脸露出来时,王阳春瞳孔地震,猛地一下瞪圆,颤抖着手指着人慌乱不已,“是你,你是……”

风声呼呼的刮来,未关紧的窗户被风声吹得撞出声来,那风钻进屋中,连烛火都摇晃起来,光影一下暗了下去,险些被吹灭,这时一旁伸出来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双手合在一块儿将桌上的烛台团团为主,只余一点火星的烛芯又渐渐燃了起来,屋中再次明亮起来。

“咚”一声,窗户被人合上,将外头呼呼作响的风给挡在了外头,初一缩了缩脖子走回去,嘴中念叨着,“好端端的怎起了这么大的风,白日里还万里无云呢,说变就变也没个征兆。”

季思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遮住的烛火,确定不会熄灭后收回了手,听见初一的话便回了句,“这风有些湿润,估摸着待会儿要下雨了,畄平地势高些气候变幻多端实属正常。”

初一坐了下来,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一副困的不行的模样。

“你去隔壁歇着吧,祝郢舟那处不能离人。”

“我再陪大人坐会儿吧,”初一摇了摇头,强行打起精神来,压低了声音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人抓了那赵武,就不担心畄平的官员怀疑到咱们头上来吗?”

“我还担心,他们怀疑不到我头上。”

这话说的初一更是不解了,眉头紧锁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是不明所以,“可若是咱们被怀疑了,那他们定有所察觉,到时将蛛丝马迹统统抹掉了,咱们再追查起来便是一点头绪也无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难题吗?”

“赵武同此事牵扯颇深,依照王阳春的脾性定是要斩草除根的,可赵武没了消息,他们定会乱了阵脚,畄平这些个官员大多是一丘之貉,本因利益凑到一块儿,利益将他们拧成一股绳,让人无从下手,可一旦人心不齐自个儿就先乱了起来,既然一窝我端不翻,那我便换个方式,将他们拆开逐个击破,这局从一开始他们就必输无疑。”

官场之事错综复杂,初一听的云里雾里,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没听懂,最后只好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在这个狂风肆虐的夜里又多了几分异样,初一和季思对视一眼,屋外这时又传来了说话声,“是我。”

“裴将军回来了!”初一小声唤了句,顿时来了精神,一扫昏昏欲睡的模样,小跑着去开了门,门一打开狂风夹杂着细雨便扑了进来,扬起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裴战一个侧身钻了进来,连忙将门合上。

“这雨说来就来,再晚一步我怕是得被淋成落汤鸡了。”裴战拍了拍头上像是落了一层白霜的雨珠,坐在季思对面很是自然的提起茶壶斟茶。

“如何了?”季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忙活大半夜了,你先让我喘口气,这耕田的牛都得歇一会儿呢,我总不能连头牛都不如吧,”裴战没好气道,一杯热茶下了肚这才舒坦了些,一边续杯一边回,“那小子一开始嘴硬屁都不放一个,打定主意装死到底,后头被我一阵折腾这才出了声,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裴将军是怎么让他开口的啊?可否说与我听听?”初一眨巴着眼睛,对这事十分好奇。

“乖,莫要多问,省得晚上做噩梦,等往后你再大些,我再细细说与你听。”裴战揉了初一脑袋一把,笑眯了眼。

“先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