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对入朝堂 一个十三 3370 字 2022-09-04

刺眼的火光在祝郢舟眼瞳的映照出来,他愣了半晌才神色慌张的推开门,街上满是争相逃跑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痕,衣衫凌乱,嘴中嘶吼着,呼喊着,乱的人心慌。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房子要塌了!”原本就慌乱的人群更是骚乱起来,来来回回拥挤着,眨眼的功夫就有不少人被人流挤散,更大的哭声传了过来。

祝郢舟被眼前景象震慑住了,那风吹乱了发丝和衣衫,四处奔走的人冲撞过来,直接将他撞翻在地,手中竹竿在地上滚出一段距离,被人踩在脚下裂开。

完了,祝郢舟心道:这下真的完了。

北燕人是从何来的,畄平百姓不明所以可王阳春却清楚的很,科尔沁雪山山脉连绵不绝自西北向东南走向,山势崎岖陡峭却可以绕过边境和平北营,进到大晋境内,由于危险重重寻常人不会靠近,毕竟动作大一些便会引发雪崩,即便如此,大晋也会铤而走险派出精锐偷偷潜入北燕境内,北燕亦是如此。

可北燕人虽强壮却也是**凡胎,安德鲁此行必然折损不少,本以为只来了一只小队,只为探查情报,未曾想他还是小瞧了安德鲁,今夜这动静怕是来人不少,

北燕人骁勇善战身,以一当十,千户所的士兵断然不是对手,只能拼死一搏。

城中发出的第一声巨响位于北面,是火药爆炸引发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却是从南面传来,伴随着还有熊熊烈火燃烧,空气中满是一股火油的味道。

那管事慌了心神,着急问:“大人,北燕蛮子夜袭,咱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王阳春手脚冰凉身形止不住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焦虑恐惧和不安围绕着他,安德鲁所求从来不是要了郭敬义的命,他要的是整个畄平城百姓的命!

“快!”王阳春慌乱道:“让都指挥使调兵,倾尽全力也不能让一个北燕人进来!”

畄平城不能出事!万万不能出事。

事到如今,王阳春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北燕人放进城,无论今日过后事畄平是否还在,他这条命都保不住,如今还能弥补之事便是不能让畄平城出事,将知晓此事的人统统扼杀。

思及至此,王阳春面色阴翳狠辣,抽出手中匕首在管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直直插入人腹部,后者瞳孔猛地一下睁大,似不明白怎会有此巨变,却听王阳春咬着牙恶狠狠道:“本官定会厚葬了你!”

说罢,又是一刀用力一绞匕首一抽,鲜血飞溅出来,管家直直往后倒去扬起大片灰尘,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王阳春用力踹了人一脚,将匕首扔在地上,脸色一转先前阴翳狠辣的神情,颤颤巍巍的冲出院中厉声高呼,“北燕夜袭,速速防备!”

城中如今乱的好似人间炼狱,房屋塌了不少,街道两侧都是烈火燃烧,不少人背着行囊神色慌张的四处任奔跑,都带着对生的渴望。

临进城门时,城门禁闭,远远便能瞧见弓箭手在城墙之上奋力抵抗,可畄平城的士兵本就是用于保护城中安宁,实战经验远不如在战场上真枪真刀,用血肉之躯拼出来的北燕军,虽有城门加持一时半会难以攻破,可畄平地势所致并无护城河,也就少了一道屏障,长久下来先不说士气,光是体力城中士兵便比不过,更何况城中还起了大火,火势燎原吞将周遭的人与物吞噬的一干二净,只余下灰烬。

畄平都指挥使司虽是一道之司,可常年在平北营压制之下,早就成了个闲散的衙门,论军事能力和作战水平远远不如,居于城墙之上易守难攻的局面,他们也打的极为艰难,既要放着城外射来的箭雨,又要组织人灭火,人员调配更是混乱,烽燧柴草慢了许久才燃。

城外树林间满是星星点点的火光,树枝耸动,脚步声杂乱,远远瞧着好似有上万之人,又是一阵箭雨飞来,这箭用的是北燕改良过后的飞燕弩,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薄薄的铁片为翎呈燕子双翼之态,较之畄平士兵的普通弓箭轻巧许多,却射程极远,便于携带多适用于野战。

箭矢上涂了煤粉和硫矿石粉,这箭威力太大,射到城上的士兵身上时,立马起了火焰,火舌顺着衣衫和皮肉蔓延的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将人烧成一个火球,只听阵阵哀嚎,只把其他士兵吓得六神无主,手中武器直直从手中滑落,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后退。

殊不知安德鲁远远观望着,脸上露出嗤笑,语气颇为不屑,“没有平北营这畄平城根本不足为惧,损失了这么多今夜一并讨回来。”

“王,大晋人他们不敢出城应战,不过是被中了计以为咱们兵马众多,若是王阳春发现我们是障眼的计谋,奋力一战我等不见得能讨到好处,不如速战速决的好。”

“你莫不是真以为我是要攻下这畄平城?”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武将愣了愣。

“从一开始,我的目标便不是这畄平。”

安德鲁目光落在冒着火光的畄平城中,双瞳映照出那熊熊烈火的模样,连吹拂过来的夜风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含着血腥味,让这个夜晚更是燥热了几分。

城中火光滔天,各种哭喊声响彻天地,落在耳中听的人为之一振,局势僵持不下,眼见伤兵逐渐增多,畄平都指挥使程度洋神情慌乱,不停指挥着手下士兵将欲利用飞钩攀爬上来的敌军攻下去,又得防着箭矢的进攻。

他们将粗壮的树干捆绑在一块儿,用力撞击着城门,许是北燕人食牛羊肉的缘故,天气气力大,每撞击一下城门都会为之一颤,令人心头慌乱万分。

这声音撞破了夜里的平静,林中飞鸟四散,振翅而飞,裴战勒马停下,马蹄高高悬起在月夜下划出弧度,随后焦躁的踱步。

他眉头紧皱,薄唇紧抿,如矩的目光盯着前路,心头涌上阵阵不安,无意识碰了碰贴着心口放置的那块坠子。

“怎么了?”季思纵马上来行至一旁问,“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