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对入朝堂 一个十三 3896 字 2022-09-04

“陛下可还记得承德二十年,含青宫失火一事?宛妃同未足月的五皇子于火海葬身,这场火并非宛妃发了疯病打翻烛台走水,而是有人蓄为之,此人便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源丰!而幕后主使便是皇后!”

群臣哗然,震惊朝野。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能用震惊来形容,没有一个人敢去看承德帝的脸色,只是心思各异有了各自盘算。

季思从听到宛妃二字时,身子便绷得紧紧,双手握紧了拳有些轻微的颤抖,若不是祁然冲他摇了摇头,他怕是要失了态,冲上去拎着曹为远的衣服质问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直以为当年那场火是宛妃娘娘故意为之,为的是让祁念同皇子这个身份断的干干净净,他不知道,从不知道,被火活生生烧死该有多疼啊!

殿中落针可闻,若非承德帝响起的咳嗽声,瞧着便像一副静止的画面,突然,一声带着笑意的女声打破了平静,同这局面显得格格不入,“这是怎么了,这朝会如此安静,若不是瞧见有人,本宫还以为早早便散了朝,担心白跑一趟呢。”

曹玉菡一身彰显身份的宫装,在源丰的搀扶下步履缓缓的走进乾清殿,也不看旁人一眼,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源丰和丹蕊也双膝着地行了礼,群臣见状纷纷作揖问安。

瞧见来人,承德帝神情凝重,语气中满是不悦,“你来做甚?这处是你该来的吗?快回去,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都忘的干净了吗?”

“臣妾自是没忘,”曹玉菡不急不恼的答,“陛下也知晓,臣妾这些年已极少出栖凤宫了,只盼着吃斋念佛求的菩萨佛珠庇佑我大晋风调雨顺,陛下龙体安康,今日臣妾本是同往常一般在自己宫中念经祈福,可听闻有人在殿前参了臣妾一本,便想着既同臣妾有关,若是避而不见岂不是落人口舌,何不同他殿前对峙,也好一证清白。”

“可还有规矩可言!”承德帝脸色越发难看,“你堂堂大晋皇后在朝堂同人对峙,将我皇室脸面放在何处,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给我退下!”

“臣妾今日若是退了,仍由他信口雌黄诋毁臣妾,明日坊间便会传的沸沸扬扬,那臣妾这皇后往后还有何颜面?这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曹玉菡声声掷地,一言一行彰显了一国之母的风范,“臣妾入主栖凤宫多年,操持后宫诸事,虽说并未处处做到极好,却也让后宫众人一片祥和,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今日便听听臣妾是如何残害宫人,心思歹毒!”

“今日过后陛下如何责罚臣妾,哪怕是摘了臣妾这皇后之位,臣妾也绝无怨言,只是此事事关臣妾名声,臣妾断然是不会走的。”

“你……”承德帝开了口,却不知说什么的好,最终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多谢陛下。”

她面容本就生的良善,再加之这些年对皇后仁善之名的传扬,实在同曹为远话中那毒妇相差甚远,此时挺直脊背站在群臣之前,不由得让人信服,莫说群臣,就连承德帝投向曹为远的眼神越发质疑。

曹玉菡自是将承德帝的神情收入眼中,细眉颦蹙,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眉目下扬,望着不远处的曹为远语气婉转自责道:“兄长,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这些年来本宫自知从未有愧曹家,事无大小都从中帮衬,你又为何要陛下面前如此诋毁于本宫,莫不是因为本宫求陛下严惩你,你便因此记恨上了,可此事是因你贪心所致,本宫虽求陛下严惩可实际却左右为难,若我当真想置你于死地又怎会让源丰去刑部大牢打点。”

三言两语间,曹玉菡便将话头朝着曹为远恼羞成怒蓄意为之上引,她自个儿倒是摘的干干净净,末了,还塑造出一副大公无私以德报怨的性子。

季思在心中冷笑了两声,他虽不喜曹为远这人,却越发觉得他说的有理,曹玉菡的确惯会掌控人心,实则心思深沉,远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曹为远亦是这般想的,听完曹玉菡这番话,脸色变得紧张急促起来,待她说完急忙出声反驳,“你休要再装模作样,待我在陛下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看你还如何狡辩!你说你待我曹家极好?却是极好,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那你说说,本宫又是如何装模作样的?”

“你双手满是罪恶,残害了无数人,更是连未足月的婴孩都能下得去手,我虽知晓却无力阻止,每每想起都自责惭愧,正因为我知晓过多,才会惹你万般忌惮,欲除之后快,唯恐我有朝一日说出来你的真面目,便故意在送来的吃食中下毒,想置我于死地,如此毒辣之人又怎配做我大晋皇后!”

听到这儿曹玉菡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她就说曹为远这怂人,怎会变得这般有种,有胆子同自己对上,合着是有备而来,他背后定是有人直视,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祁相?瑞王?亦或是秦王?

她在心中将怀疑之人列了一圈,面上却不动声色,仍由曹为远在那头哭天抢地。

未曾想李弘炀却出列拜了拜,沉声道:“启奏陛下,那些吃食却是皇后所赠不假,乃是皇后亲手所做,说是念着多年情分,曹家将要举家流放,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便送了些吃食去刑部大牢,若皇后当真想杀人灭口,这事岂不是极其容易被识破,倒是才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左右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曹为远后背被冷汗打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余光下意识暼向李弘煜,触及后者满是寒气的眉眼又急忙挪开。

确如李弘炀所说,曹玉菡送来的吃食并未下毒,真正让他中毒的是李弘煜派人暗中递过来的一枚无色无味易溶于水的毒药,他将毒药溶在汤中一饮而尽,之后便能堂而皇之的嫁祸曹玉菡。

此举并非是想定曹玉菡的罪,而是能名正言顺寻个由头,将承德二十年的旧案翻开,揭开当年无人知晓的真相。

当年种种牵扯甚广涉及颇多,他本不想掺合其中,可无奈李弘煜以他儿子相威胁,更许诺事成之后定能保他无恙,许是有朝一日还能官复原职。

曹为远本就蠢钝无比,左右一合计便有了赌上一把的念头,强撑着一口气做了李弘煜借刀杀人的的那把刀。

他咽了咽唾沫,“皇后手段高明,届时从中周旋便无人注意,这死无对证是黑是白还不是由得她去说!”

几人各执一词,朝中官员又不好贸然出声,生怕被殃及池鱼,各自打着自己算盘,承德帝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哑着声怒吼,“行了,别吵了,吵来吵去也不嫌难看!”

他耷拉着眼皮,眯着眼睛瞅了曹为远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口口声声说承德二十年含青宫失火之事是皇后一手策划,可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