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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长辈像提线木偶操控着,连讲话和情绪反应都要一并管束,是件让人难过的事。

他低头对祁免免说:“院子有花房,你想去看看吗?”

祁免免就跟着他走了。

她并不像别的小孩子那么活泼,相反有些警惕和小心翼翼,好像野兽走在丛林里,随手都有可能有人从身后进攻似的。

他们没说什么话,他记得自己问了些什么,她偶尔会回应,大部分时间缄默不语。

他并不觉得被冒犯,只是有些好奇,她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后来很多时候,她被骂,挨打,变得偏激、愤怒、冲动,她像个无法被驯服的野兽一样,他回忆最多的却是第一次见面她低头看着桌上的插花,简单、纯粹、安静,好像初生的幼儿在凝视地上的蚂蚁,他想知道她那时候在想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独孤。

或许他的确对她有些偏心,在很多人眼里,她都是不可理喻的,刚回家没多久的时候,有客人去家里,看她一直坐在那儿不说话就逗她互动,她反应微弱,有些爱答不理。

祁母便趁机教训她几句,说她没有丁点礼貌和教养,她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客人和祁母熟识,深知这孩子在很多方面无所畏惧,觉得这样下去肯定无法无天,从她母亲那里知道她有幽闭恐惧,便威胁她:“要听话哦,不听话就把你关在小黑屋里不给你饭吃。”

祁免免突然反应剧烈,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朝着对方脸砸了过去。

客人偏了一下头,砸到了额角,用力很猛,鲜血顷刻流出来,客厅全是惊呼。

客人最后缝了三针,祁免免真的被关进了小黑屋,她被放出来的时候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毫无悔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