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那可要很久。”

“久吗?”明诚仰躺在草地上,也笑起来:“明教授,中国的星星也很亮,不用非去外国看。”

山风拂面,草叶上的露水濡湿了明诚的脖子,树丛里的蟋蟀大概军歌听多了,拉锯似的,沙哑又慡利。

俩人都不说话了,明诚闭了眼睛辨别着,哪是明楼,哪是风。

明楼起身走去窗边,隔着一道玻璃蜂拥着的,是二环线上的人间星河。

明楼开了口,声音轻,还有点哑,遥远如古代的烽火,沉默炙热,擦亮夜空。

明楼说:“我也想你了。”

第二十七章

军训回来明诚歇了两天,又过上了白天端咖啡杯晚上打方向盘的日子。明楼也不大找他,他最近忙着翻译一本欧洲战争史方面的著作。但两个人还是经常能见到——Bada俨然已成为明教授的据点,喝着咖啡跟出版商把事儿谈了,顺带接着咖啡师下班。

明台的入学通知书也下来了,他被调剂到英语专业,研究英国文学。梁仲chūn很是羡慕,在他眼里,外语学院可是男女比例一比八的人间天堂。但明台显然不懂珍惜,开学头俩月,他顶多上了一半的课,其猖獗比明诚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导员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话,明台一开始支支吾吾的,说:“老师我身体不大好。”导员说:“你接着编。”明台就耷拉着脑袋瘪着嘴,从兜里摸出张医院的诊断。

纸上龙飞凤舞的,导员眯着眼睛认半天,就看明白俩字:癫痫。再一抬头只见明台从书包里抽出根棍子:“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心理压力大的时候才会犯病,老师您别怕,我要是在教室里抽了,就把这玩意塞我嘴里,防止我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