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同去的工程师是个波兰裔姑娘,俄语比中文还溜,语速比合作方更快,嘴跟机关枪似的。明诚一边努力跟上,一边暗自感慨,原来被人carry是这种感觉。

会谈顺利,苏珊说如果明诚想逛逛,可以把机票推迟两天,莫斯科的金秋真的是金色的,值得一看。

明诚坚定摇头,他不关心莫斯科是不是金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胃亟需来顿红的。

返程那天天气不佳,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还淋了点雨。拜俄罗斯人匪夷所思的严谨所赐,这段时间他们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一上飞机苏珊便裹紧毯子拽掉发绳,顶着满头cháo乎乎的羊毛卷,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明诚睡不着。不是不累,而是但凡他一合上眼,飞机就跟遭雷劈了似的,直往乌云里扎猛子。更可怕的是,颠成这样,周围旅客还是该看书看书,该聊天的聊天,包括睡着的苏珊在内,眉毛都不动一下。

明诚长叹一声,跟空姐要了第二杯咖啡。

抵达首都机场时,已过午夜。明诚直挺挺地坐了八个小时,直到踏上祖国土地的那一刻,心才安定。不过这点安稳也没持续多久,远远望见出口处的接机人,明诚不由得嘴角一挑,脚步也飘了起来。

苏珊说她可以自己打车走,不用麻烦。但明教授坚持要送,苏珊也就没再推辞了。她和明楼还挺聊得来,倒是明诚一路哈欠不断,眼睛快睁不开了。

苏珊下车后,车里先静了几秒,明楼望着副驾驶上快睡着的年轻人,说:“你跟她说我是你哥?”

明诚皱眉:“是啊,不然呢?”他总不能说,这位三更半夜来接机的著名教授是我室友。

默了会儿,明楼笑道:“找个机会,该跟大姐坦白了。”

明诚登时睁圆了眼睛:“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