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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仔细解释,这回将她能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干净。

出房门的时候,太医说,先前为元淳治病的韩太医年前告老还乡,具体情况他实在不知。且看她情形,说了句“公主脑中旧伤未好,加上先前瘟疫烧坏了脑子引发健忘”的话来。

前前后后不管是他还是韩太医,说辞总是模棱两可,燕洵听见健忘的时候抬手打了太医一巴掌:“废物,留你何用!”

太医颤颤巍巍接连磕头,盼望着燕洵不要要他性命。他将所有可能都与燕洵说了。

所有的可能他都可以接受,唯独那两句“脑中旧伤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人性命”“太医院中尚且没有救治的办法”。

的确令人手足无措。生命都没有了,记不记得又能如何?

天色黯淡下来,将燕洵心中最后一束光收了干净。他不再动怒,一瞬之间,连呼吸都不匀称,愈发不敢看身侧的元淳。他摆摆手叫人退下,独自一人去院子里来回踱步。

他的头痛症再次发作,血液似乎要从他的天灵盖冲出来,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眼泪一点一点溢出眼眶。

她下床,一步步走到门口,坐在他身边,想起方才他动怒的样子,小心翼翼,“对不住,我能摸一摸你的脸吗?”

经他同意,元淳闭上眼睛,指尖探上他的额头,经过眉眼、颧骨、鼻子、脸颊、嘴巴、下额,仔细确认。

她几乎是失望的睁开眼睛,不过冲燕洵笑:“你跟他真的很像,却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

低头看手,她才注意到手上的透明液体,她好奇去尝,是咸味的。

“你是不开心吗?”

燕洵一直在看她,眼泪一直在掉,却连个哭声都没有。成为皇帝的第一年,她用手指去尝他眼泪的场景,燕洵还记忆犹新。可笑的是,他们兜兜转转,回到噩梦原点了。

“你可不可以……记住‘燕洵’这个名字?我会骑马,不会投壶。讨厌萧玉,喜欢元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