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云的头埋在枕头里,半晌闷闷地发出一个鼻音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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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再见到沈舒云,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沈明决确实没有手下留情,打得宁晚最后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还是沈明决把他拎回医院的,不然宁晚可能真的就昏在马路中央了。

他趁着护士走了,就拔了针头,一瘸一拐地跑到沈舒云的病房外,扒在门上的小玻璃上抻着脖子往里看。沈舒云醒得早,又或者说他昨夜在麻药劲过后根本就疼得没睡着觉,他被盯得后颈发凉,下意识就往这束灼热的目光处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jiāo会,沈舒云认出那双眼,一个激灵,困意全都飞散了,他慌乱地收回视线,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怎么会不认得?那双眼曾在星空下盛着满满的笑意与深情望着他,也曾冰凉如水,好似从不相识那般陌生地看着他,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令沈舒云难以忘却了。

沈舒云下意识就选择了逃避,他现在真的很疲倦,也很疼,实在分不出神来应对宁晚。于是他闭上眼,权当眼不见为净了。

宁晚站了一会儿,腿上就传来钻心的痛,他揉了揉昨天差点被踹断的小腿,龇牙咧嘴地摔倒在门口。有路过的护士想要扶他起来,宁晚摆了摆手,就那么坐在病房门口,伸出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在心里暗骂这条腿可真是不争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背靠着的门突然打开了,失去依靠的宁晚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一双手及时扶在他的背后。宁晚抓着门框慢慢站起来,看见安如鹤yīn沉的脸色,呆呆地喊了声爸。

安如鹤脸色更难看了,他抿着唇,似乎是在qiáng行将那些骂词咽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是和小云离婚了吗?以后也没必要再叫我爸了。”

宁晚抓着门框的手发白,他低声道:“对不起。”

“你进去吧,小云说让你进去。”安如鹤心里憋得慌,要不是沈舒云一直央求他放宁晚进来说清楚,他根本不想放宁晚进去,“你最好快点,老沈快回来了,他那个bào脾气,看见你在这怕是要把你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