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听了这话,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他沉默着爬上chuáng,将沈舒云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里已是带了压不住的哽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别走,云哥,别走。”

沈舒云觉得这一切真是太讽刺了,以至于他腕子上扣着冰凉的铁链,他还能笑得出来。沈舒云望着天花板,事实上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他的声音很轻:“宁晚,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把我锁在这里,就是要这么爱我吗?”

宁晚不答话,将脸埋在沈舒云肩上,不一会儿,沈舒云就觉得肩上那块衣料被打湿了,他皱着眉想,该哭的人不是自己么,怎么宁晚倒比他还委屈。

宁晚手指攥得沈舒云肩头生痛,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过的沙哑和一股执拗的狠劲:“我知道有种说法是相忘江湖,可是我不要那样结局,我只想要朝夕相守,天天都瞧见你,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认了……我做不到放你走,更没办法看着你和另一个alpha在一起。”

“你真是无理透了。”沈舒云撑过一阵头疼,有气无力地笑,“当初你说要离婚,要和别的omega在一起,我都成全你了,怎么到了我这,我连走也走不得了?”

“你骂我吧,打我吧,”宁晚抱得那么紧,沈舒云身上没力气,推都推不开他,“但是我不能放你走。”

沈舒云闭上眼,他知道这是个怪圈,和宁晚这人是说不明白的,gān脆也懒得再辩驳什么了。

沈舒云出不去,他手上缠着细细的铁链,将他绑在了chuáng头,他醒来的时候,身上所有的衣服也被更换了,手机、钱包这些东西统统都不见了踪迹,应该是被宁晚收起来了。沈舒云试过转动着手腕,想将那细链子扯断,可是那细铁链远比他想象的要牢靠,几番尝试后,除了将他手腕上磨掉几块皮以外,没有任何成效。

这间房子的摆设沈舒云很陌生,他敢确定这是他从没来过的宅子。是在哪个城市沈舒云也不清楚,因为宁晚总是将那扇落地窗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令他无法看清周边的景色地形。但他知道除了宁晚以外,这栋宅子里起码还有三个人——两个守在他门前的保镖,还有一个厨子,不然以宁晚做饭的水平,是做不出那么多种饭菜的。

但他也有他自己的法子——沈舒云用绝食来抵抗宁晚这种无理取闹。宁晚端来的东西,沈舒云一口都不动,他就闭着眼躺在chuáng上,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宁晚同他说话,他也就当没有听到了。偶尔沈舒云会坐在chuáng边,佝偻着背,倚着chuáng头的木柱,呆呆地盯着手看,宁晚也不知道沈舒云到底在想什么。

“云哥,这是刚熬的鱼茸粥,你好歹动一口,好不好?”

沈舒云盯着厚实的窗帘,这窗帘真的很密实,拉在一处,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屋子里整日点着灯,沈舒云甚至连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没办法分辨。他有时候想,要是能死在这就好了,也就不用管那么多烦心的事,烦心的人了。

他自己尚未发觉这种心态是不正常的,只是觉得每天都没什么好期盼的,其实已然朝着抑郁发展了。

“你放我出去。”

“除了这个,你还能不能和我说点别的?”

“我对你,早就无话可说了。”

宁晚也忍了很多天了,一股郁结之气憋在他胸口里,沈舒云这种沉默的状态几乎让他发疯,沈舒云不给他一个眼神,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同他说。宁晚将碗往chuáng头柜重重一放,钳着沈舒云的下巴,qiáng迫人抬头看着自己:“你这到底是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

沈舒云冷淡地盯着宁晚,一双眸子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宁晚被他这种眼神折磨得几近崩溃,他连退几步,后腰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

三天了,沈舒云都是这个状态,如果沈舒云打他、骂他,他可能还会高兴些,起码沈舒云是个活生生的人,但现在沈舒云就像被抽空了的壳子,情绪也好感官也罢,好似统统都丢了一样,实在是让宁晚也有一种极深的挫败和茫然感。宁晚靠着墙沉默半晌,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沉声道:“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你总应该想和他说说话吧。”

他转身出门,沈舒云看也没看,漠不关心地合上了眼皮,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婴儿啼哭,他才猛然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怎么会!”沈舒云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宁晚怀里的孩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宁晚抱着小芋头,也不哄他,就任他哭得撕心裂肺、小脸通红:“你把他送去萧阮那里了,对吧?我从萧阮那抱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