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监室内,除了苦逼的值班人员外,其他人都躺在床板上睡得正熟。这时候,谭刚忽然从铺上起身,靠墙打着瞌睡的值班人员听到镣铐拖动的声响,赶紧揉了揉眼,试图保持清醒,在看到谭刚下了床往厕所那头走过去的时候,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死刑犯是整个号子里最不安定的因素,只要对方不闹事,那么号子里也就太平多了。谭刚站到和床板只有一墙之隔的便槽边,拉下裤子的同时,转头又看了眼贴在墙边的杨锦辉,对方呼吸平稳,睡得正熟。

谭刚撒完尿,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裤子,他戴着手铐脚镣行动自然有所不便,值班的人也没敢催促,由他磨蹭。

突然,监室的灯猛然一黑,墙角的监控也彻底熄灭。值班的人有些恐慌地抬起了头,长时间在灯光下的生活竟让他们一时无法适应黑暗。

看守所停电这种事,对于大多数在押人员来说还是第一遭,有些人趁着黑暗开始起哄,有的人尖叫,有的人甚至唱起了歌,他们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压抑在心里的不满与愤怒,反正一片黑,谁也看不清谁,监控器又坏了,也不怕被秋后算账。楼道上传来了巡控民警的怒骂声,他们用警棍挨个敲着监室的铁门,严厉警告各个监室的人不准起哄,要号长协助做好管理。第一监室的人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吵醒,很快这些在严管号里被管束的厉害的人也开始跟着嚷嚷了起来。

一片嘈杂喧闹与黑暗之中,没人注意到谭刚已经离开便槽悄悄爬到了床板上,他用双膝压住杨锦辉的腿,将手腕之间的铁镣作为凶器绕上了对方的脖子。

“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太多人,可别怪老哥。”在拉紧镣子之前,谭刚对着仍在昏睡的杨锦辉低声呢喃了一句。普通人勒死一个大活人可能需要几分钟乃至十几分钟,但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谭刚相信自己一分钟内就可以勒断杨锦辉的喉骨,这也是他对对方最后的仁慈。

谭刚攥紧铁镣刚要用力,突然他看到对方居然睁开了眼。

好死不死,杨锦辉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

镇静剂虽然可以让一个人快速陷入昏睡镇定状态,但是持续的效果毕竟不能比拟让人毫无知觉的麻醉药,再加上杨锦辉的代谢功能比普通人更好,镇静剂的作用在他身上维持的时间也会更加短暂,当然,他虽然因为吵闹声恢复了意识,可是反应能力还是比平时要慢了许多,不然早在谭刚爬上床板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警惕。来不及喊出声,杨锦辉感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冰冷的金属物勒住,他猛地瞪大了眼,出于求生的本能将手伸向了脖子,用力拽住了那根不断收紧的铁链。

“呃……”头脑还有些混沌,身体也因为药物作用而显得乏力的杨锦辉无法在谭刚的压制下有效挣扎,他试图求救,可身边的人却仍沉浸在停电闹事的兴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一场可怕的谋杀正在身旁上演。

“妈的,吵吵什么!都给我躺下睡觉!”原本睡得像死猪似的罗大海一肚子火气地坐起来,他下意识往身边一摸,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谭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