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她感到失望的是唐丑的态度。她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被唐洪海欺负,被虎子娘欺负时候,唐丑忍让的态度。她同样还记得小包子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也全都是因为他的忍让。

她真的不明白,唐丑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要一忍再忍呢?

所有的不解都化作深深的哀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去理会唐丑在门外的讨饶与徘徊。

过了一会,李玲珑回来了,她抬头看了看杨湘湘紧闭的窗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唐丑靠坐在杨湘湘的房间门口,看到李玲珑上楼脸色微变。

“唐大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告诉桂兰婶这帕子是姐姐的,也许今日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乱子。”

唐丑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转移视线,声音冷漠地说:“这几日伤口养的差不多了吧?我明日就去街上的驿馆请人给李家村带个口信,让你的家人过来接你。”

李玲珑一时心慌,语带恳切的哀求:“我知道是我多嘴了,但是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再住些时日?实不相瞒,我是逃婚从家里跑出来的,却不想在山上遇到意外。我爹收了员外家的聘礼,让我给年近七十员外做小,我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一定会被抓回去成亲的,唐大哥,我求你了……”

“你的事与我无关,你要嫁给谁也是你家的事,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唐丑的话冷酷的几近残忍,他无法忍受曾经伤害过杨湘湘的人,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无论背后有多少情非得已,这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李玲珑向后踉跄,接着急急跑回自己的房间,没再出来。

整整一个晚上,杨湘湘都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唐丑哄了小包子睡着之后打算继续在杨湘湘门口守着,忽然一阵破风声响起,接着一枚石子精准的从窗外飞入。

唐丑听见声音的同时,伸手抓住了石子。只见石子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忍字头上一把刀,申将军果然能屈能伸。老友到访,河边相见。

“申将军”三个字刺痛了唐丑的双眼,他把纸条捏在手里,片刻后松开,纸条变成粉末随风吹散。

他深深看了一眼杨湘湘的卧室门,接着纵身一跃,跳出窗外运用轻功朝河边飞奔而去。

夜色如水,盈盈月光照亮这个河边浅滩,夜深人静,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山风凉凉吹过,吹散了白天炙热的温度,从山上汩汩流下的溪水在这里汇聚成河。唐丑脱光了衣服站在及腰深的河水里,脑中想的是那张纸条的字迹和语气。

他伸手捧起冷冽的河水从头兜下,河水顺着他胸膛健壮的肌肉文理缓缓流下,混乱烦躁的情绪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多年的隐忍还是被发现了是吗?他长叹一口气,堂堂七尺男儿,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又有谁会忍受着媳妇儿子被人奚落虐待而不发声呢。

本以为低调忍让便会换来余生安宁,只是没想到他都已经藏身在这山坳之中,还是被人识破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