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北京时间七点半。夏初的日头透过窗帘给整间病房镶了层润薄的光。
病床上江湛人影儿已不见。
几年里头一遭晚起的桑湉,赶脚寄个儿仿佛刚充好电的大白,元气满满,上能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
一咕噜爬起来,桑湉拾掇妥铺盖踱到外间。客厅里,江湛正在打电话。很显然,他也洗过澡了,黑亮额发略有一点潮半耷至额角,身上行头换了一件鸭青色POLO衫配米白休闲裤。
要说人长得好是占俏,桑湉就没见过有谁能把POLO衫穿得这么有味道。何况鸭青这等寻常直男轻易驾驭不了的颜色,江湛却愣给衬出了晴日暖云春照耀,温风霁月夜舂容的沉雅。
怕搅扰到江湛,桑湉默默拐进卫生间又简单洗漱了一遍。再出来,江湛那通电话已打完。
早啊,uncle湛。
这个称呼她叫得可谓越来越顺溜。并且小时候同她爸同事厮混久了的缘故吧,她在面对叔叔辈儿的男人时,一向有种不自觉的亲近和坦然。
江湛失笑:早,小湉。
桑湉手指朝自己一比划:您助理买的衣服很合身,替我谢谢他。
江湛:好,回头我转告他。
桑湉想了想:我给您钱您不会要的是不是?
江湛:你说呢?
那我不跟您客套了。桑湉说,也谢谢您。我去看看苍海和傅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