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会迎合自己,是不加收敛地放开,李清如才不是。她就算在床笫间主动,也是幅冷淡模样,像是赏赐他一般……
再加上,每每纵情之时,脑子里回荡郑以瑟嘶吼“你爱她”,看着身下女人的小脸,他就愈发蹙眉烦躁……
周之南撞见两次,让他断,他就断了。
然后呢?然后就是周家那个魔王不知道怎么知晓他同李清如的事,还要明明白白告诉陆汉声:我定把你的桃色新闻都剪下来,放在信封里同寄过去。
他蓦的有些像是寻常夫妻中,男子被捉奸在床之感。床上新唤的女人依旧性感,他却心里觉得兴致全无。
权当是自己纵情声色十余年,他疲累了,行罢。
绝没有其他原因,更无关李清如。
而李自如与李清如通信,叮嘱她切莫贪嘴吃多酸梅,免不了又要干呕。末尾草草带一句“汉声妻子去世”,李清如远在英伦,沉寂许久的心又开始跳动。
她想了想,另写封信给陆汉声,只寥寥数语。
“你可爱我?若爱,我便回。”
信送出去的那一刻,漫天雾气弥漫,仿佛压的李清如要窒息。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当真下贱。
可信石沉大海。
陆汉声不回,她就愈加心痒,哪怕他回个“不爱”,她也好放心。
直至一月,瞒着李自如,她站在回沪巨轮的甲板上,海风拂面,归心似箭。
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在说:李清如,你又败了。
这段不对等的感情中,她一败涂地,却也输得甘之如饴。
爱真苛责,让高冷禁欲的神女跌入凡尘。
何止凡尘,是囹圄泥潭。
年三十,齐聚陆公馆。李自如为她贸然回沪仍有余怒,她只道是想家,想哥哥,引李自如心软,再不责怪。
烟花散尽,李清如回屋,准备随手落锁的手顿住,并未上锁。
她穿吊带蚕丝睡裙,披着个袍,手上戴烟托戒指,对着窗外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