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焱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若是说别的还好,可这雪我的确是奈何不得的,不过——”

我听他有心卖棺材,也就很配合地兴冲冲抬头,一盏精致的八角纱灯就撞入了眼中。

灯的檐角像是展翅欲飞的鸟儿,让人不觉联想到杜牧阿房宫赋中“檐牙高啄”一句,暖暖的烛光透过灯四周糊上的纱布,衬得上面的小人儿愈发栩栩如生——唔,这画的小人儿怎么有些眼熟?

我定睛一看,竟是我和薛洋!

从小时候的那一颗糖,少年一起坐在树上看星星谈天说地,再到他将抹额系在我手腕上……

两人一起经历的种种,都被付诸这盏纱灯上,一笔一划,尽是柔情。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

“洋……”我开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一时之间竟是无言,只好先伸出手,想要将这样宝贵的礼物收入怀中。

可灯却忽地被拿高了些。

我疑惑地看向薛洋,他便笑了:“这么长时间都只看灯不看我,是灯好看还是我好看?”

“灯好看,洋洋更好看!”

我格外真诚。

薛洋笑了,可手依旧没有放下来:“阿焱你真的是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可偏偏自己却生了一双很是不巧的手……”

我已经把伸着够纱灯的手转了方向去捏薛洋的脸了。

我扑过去想要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拉:“不准你拿兔子苹果说事!我明明是害怕自己做的太好打击到你罢了——这叫维护你的专利权懂不懂?”

薛洋早已习惯了我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怪异词汇,只是开怀地笑着,不成想我这一扑实在是太猛,直接把薛洋撞得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薛洋松开紧紧护住我的手,笑叹道:“是是是,阿焱的手最巧了,我自愧不如。”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真是怕了你”的宠溺。

其实我还是知道自己的手艺有几斤几两的,听他这样说,脸也不禁微微一红,只鼓着腮帮子朝他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