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吞咽了几下,再开口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我不敢问你。”温润如玉的声音像在坚硬的石头上磕碎了的一样,丰崎闭上了眼睛。

他本可以放任这个时刻过去,就让名嘉记恨他不告而别,记恨他其实没有那么喜爱她。

他们之间也本该如此的。

可是他不甘心啊!那是他最心爱的姑娘,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给她、捧在手心里都生恐委屈她的姑娘。他太自私,一点也不想让她回忆起自己的时候只有记恨。

“我是什么出身,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从小金尊玉贵,什么苦也没受过,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悟刀稍微晚几年你的自尊心都受不了。就算不是宗女,你还是闲院氏的嫡公主,拥有瀞灵庭最尊贵的出身,也应该拥有瀞灵庭最好的一切。”他说得苦涩而难堪,“我凭什么问你呢?只凭我喜欢你,就能让你失去闲院公主的尊贵和骄傲,变得不再骄纵不再任性不再高高在上吗?再异想天开的物语也没有这样写的吧?你肯,我也不肯啊!我怎么能舍得你受那种委屈?”

英俊的五官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全身最纤细的神经都在被剧烈地撕扯,所有的痛觉汇聚到一点,在心口密密地跳跃,而后又争先恐后向四肢百骸奔跑扩散。

最轻微缓慢的呼吸都带着赤脚踏刀的疼痛,丰崎宗盛用尽了全力保持笔挺的站姿。

名嘉仍然垂首跪在回廊上,他只能看见她发顶乌黑的发丝。须臾,他看见面前的地板上落了几滴湿润,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名嘉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可是肆nüè的泪水无孔不入地从她的指缝迸出来。手掌后,她崩溃的哭声像一块尖锐的石头,在他疼到极致的神经上狠狠地摩擦刮蹭。

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