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此前白哉的做法也比较简单,就是把人护在身后不让风雨惊扰了喜欢的人,竭尽一切努力去为喜欢的人去办对方想要的事。不仅是因为绯真没有能力自立,也因为白哉是从内心里认可这种相处模式的。

但是名嘉不一样,她性格坚qiáng、独立、机敏、有主见,有着极qiáng的自尊心和事业心,曾经她和丰崎宗盛相处时,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名嘉不用考虑说话行事的方式,只要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即可,她不用顾及是否会遭到拒绝,因为那个时候她是占据绝对主动和优势的。但是和白哉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也是遇到过意见相左的时候的,那时候由于身份角色的转变,名嘉再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粗bào直接,而是需要循序渐进用些方法。前面也有章节提到过,露琪亚旁观得出的结论,在兄嫂的相处中,白哉最终总是听了名嘉的。在这个过程中,名嘉一方面是通过和白哉讲道理,另一方面也有意无意引导着白哉改变看待问题的角度,让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待事情,这样的话就会导致一个结果——潜移默化日积月累,就算不再用名嘉引导,白哉也习惯于考虑名嘉的感受,做出的决定也就更与名嘉心中所想的贴合。

所以说男人都是□□出来的,这句话非常有道理。从一开始,名嘉不具备从感情上让白哉心甘情愿包容她、为她让步和妥协的条件,所以她就在联姻的基础上潜移默化影响他,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Episode 117

两人说着话,已进了校门。他们虽不是每日都来上课,但名声大得很,走在学校里,不时有经过的学生上前行礼问安。在外人面前,白哉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峻,只是微微颔首,态度矜持,倒是名嘉瞧着颇为亲和,尽管仍有距离,但并不令人反感。

不同场合便是不同态度,名嘉在这一点上尤其炉火纯青。只要没有明面上招惹了她,她的表现总是看上去和风细雨的,任是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她的毛病。

这么想着,白哉试探着问:“织田家又给你不痛快了?”前几日织田世子做生日,名嘉只随意点了个中臈去随了份礼,连面都未露。上一次给织田家没脸,还是织田政无故软禁了正妻,又让侧室先有孕,名嘉为了闲院氏的体面才特意寻了水无濑美津送到沙都身边做女官,怎么没清净几日又是他们家闹事?

还没听事情经过,他心里已经先给织田家记了一笔。

名嘉一听就乐了,她忍俊不禁地侧头看着白哉,奇道:“您怎么都没问问前因后果就断定是织田家惹了我?万一是我讨厌他们故意找茬呢?”

“你又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跋扈人,能叫你明面上都不给脸了,那必然是他们家做得过分。”白哉理所当然,“他们家到底怎么了?”往日瞧织田家也不像是那等没眼色的人家,要是区区内宅矛盾,名嘉肯定也不屑过问,故而白哉才惊讶——跟沙都没关系,那与名嘉就更没关系了,怎能牵扯上首尾?

织田夫人寿宴那日,织田政曾试图以名嘉与丰崎的旧事遮掩染子有孕一事,当时名嘉就说过,日后自己是不会再登织田家的门。后头又知道了织田夫人背地里捣鼓的小动作,虽派了个水无濑美津过去跟织田夫人分权,到底没有动到根本。

染子那个孩子究竟还是平安生下来了。名嘉再讨厌织田母子,再对染子不以为然,也没有狠毒跋扈到要残害别人家后代的地步,故而一开始就没打那个孩子的主意。沙都对染子如鲠在喉,几次三番想挑唆美津出手收拾了那一大一小,美津也不为所动。待到染子夫人平安产子,孩子一落了地,便即刻被抱离了生母身边,择了一稳妥rǔ母教养了起来。

染子自然是求到织田政面前,说不愿母子分离,但美津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直言没有哪个贵族世家的姬君若君身边不是由rǔ娘照管。美津既说得在理,又深得织田政看重,而染子产后却似乎未休养好身体,导致面色憔悴姿容不再,两相比较,织田政自然是听美津的,反叫染子专心休养不要操无谓的闲心。如今,便是多熟悉的人看到染子,也绝不会认为她与名嘉有丝毫相似之处了。

不必再担心有人在织田家走动,不慎见到染子的容貌给自己惹麻烦,名嘉当然算了了一件事。但她对织田家的厌恶并非来自一个无足轻重的侧室,而是织田母子的龌龊。对方身份地位不如她,权柄势力也不如她,又惹她生厌,那织田政做生日她自然不会露面,能派人去送份礼也是看在要维护朽木氏体面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