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孢子在地面上爬来爬去,又往松阳的脚上一趴,说:“呐,什么叫做寂寞?”

没有得到回应,虫嘀咕着:“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就慢慢地、一步一望地爬进了森林中。

“这个小话痨,能jiāo到朋友就好了。”松阳轻声道。

银古慢慢地抽着烟,摇了摇头。

“虫的世界观,跟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虫无知无觉,无生无死,在永无止境的修罗道上,对它来说,没有感情才是好事。”

“银古先生,‘常暗’是什么虫?”

松阳突兀地发问道。

这是下午偶然从长老那里听见的,似乎跟银古有什么关联的样子。

虫师走在他前方,所以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略微迟疑了一刻,银古回应了,声音里依然有淡淡的笑意:“今天的提问次数已经没有啦。”

松阳懵然:“我今天还没问过虫的问题呢。”

“因为你跟其他虫师说话了,所以扣除次数作为惩罚。”银古笑了,放慢脚步走在松阳身边,“什么时候准备去要人家联系方式,吃饭看电影约会?”

“不会啦。”

因为时间还充裕,他俩就沿着洒着白色月光的林中小道,慢慢地往回走。在森林中行走的时候,银古不肯点灯,只拉着松阳手腕牵引他。

虫师翠绿的眼睛蕴着月华似的,发出绿莹莹的微光,看上去又如梦似幻,又有些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