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硬质的面具碰到了墙上,又掉落在地,发出一连串清脆声响。

然后松阳用虚的眼睛,看见了面前这个自出现起就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男人,露出了人类脸上能够出现的,最脆弱的模样。

“还没看够吗?”

虚面上是温柔的笑意,自他手中抽回自己的忍刀,沿着左肩碎石嵌入的地方,从肩胛骨开始分离,最后把整条左臂削了下来。那条废弃手臂掉在地上,自石头嵌入的位置开始寸寸爆裂,最后化成一堆齑粉。

男人整个人愣在那里,口唇无声开合,来来去去都只是两个字。

老师。老师。老师。老师。老师。

他的全部信仰,他的整个世界。

所有执念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崩坏的瞬间,简直就是天地沦陷。

“我在哦,晋助。”

熟练地弯起了眉眼,虚露出了一个跟松阳别无二致的笑容。他反握了忍刀,随手朝着男人毫无防备的腹部刺了进去。

“不肖之徒,伤透吾心。”

(虚——!!!!!)

虚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松阳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到那个未成形空间去。他能清晰感知到高杉的血溅在自己脸上的温度,能感知到刀推入人体的阻力,能看见高杉完全空dòng的绿色眼睛,唯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住手——!!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

太残忍了。

他简直痛苦到浑身都战栗起来。

“老师……?”

忍刀没入了一半,男人才似乎如梦初醒似的,眨了一下碧绿的眼睛,伸出血淋淋的手来,握住了虚的刀柄。

“……是……生气了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很温顺,甚至还有点可怜似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软弱,被遗弃了似的,很小心地、闪烁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