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专心地低头吃自己的章鱼丸子,结果已经吃剩最后一个了,对方依然趴在那一动不动。

“小姐你还好吗?想吃章鱼丸子吗?撒了好多好多海苔喔。”

无人回应。

太宰在河岸上转了两圈,捡了一根树枝,悄悄挑着对方的衣服,把半露的肩背“嘿咻”地盖住了,然后拨开长长的浅色头发。那个人头发上沾着一些发着微光的液态物,太阳下晒一晒,就变得透明不见了。

他蹲在这人身边想了想,戳着最后一颗章鱼丸子,在对方鼻尖下晃来晃去。晃了半分钟,那人就慢慢睁开了浅绿色的眼睛,懵然地看着他和他的章鱼丸子。

“吃嘛。”

太宰歪着头哄人。

对方非常听话地张嘴吃掉了。丸子塞在他的腮帮子里鼓鼓的,脸因此在太宰的审美观里被划进了“还蛮可爱哟”的范围内。他嚼动食物时缓慢的速度,感觉像是个昏迷了很久的病人,在重新熟悉自己的身体功能似的。

“天气这么好,小姐也来跳河吗?”

松阳其实并没有听懂对方究竟在讲什么。青年喂给他的章鱼丸子,除了光酒就没有接触过其他食物的舌头根本品不出味道来,落在空dàngdàng的胃袋里,几乎能听到“咕咚”的一声。

连俗套的“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思考能力都失去了,他慢慢地坐起身来,因为湿冷而下意识裹住了身上唯一一层布料,甚至没有分辨那件布料是什么衣服。

面前的青年——少年?总之是非常年轻的面孔,高且瘦的身材,目测还比自己高了几厘米。有着漂亮的黑色头发和与之相衬的脸蛋,身上穿着休闲的现代风衣,脖子和双手都缠着洁白的绷带——受伤了?

不行。什么记忆都没有,连应该在这种陌生情景下该有的情绪,都无法自如地调动起来。身体逐渐能够活动自如,大脑却像是僵死了似的,转动时都像会发出生锈机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