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子弹的冲击力,松阳的身体往前倒,也被太宰好好地捞住了。松阳伸手去拿湿毛巾擦脸上的血污,太宰收了枪,慢慢地按揉着他后脑中枪的地方。

“还疼吗?”

“有点……”

“那我再揉揉~”

自杀后回溯的记忆,跟记起特定名字的感觉不一样。记起学生们名字的时候,记忆是缓慢地、从特定的点铺展开来,有时间线、有逻辑性的。但是每次死后重生,回溯到脑中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就像冷不丁打一下一个人的肚子,那人就会又呜啦呜啦地吐点儿出来似的。

“松子的身体里是不是寄生了什么吃记忆的怪物啊。”听了他的形容,太宰笑着猜测,“比如说,按照生物常识来说,跟宿主共存的寄生虫觉察到宿主死亡的话,就会本能转移什么的。”

松阳苦笑着摇摇头,从心里抗拒这种猜测。像他这么短暂的死亡时间,要翻来覆去死多少次才能把寄生虫赶gān净啊。

事实证明,脑袋开dòng的效果也并没有比烧炭好到哪里去。这次想起的记忆依然跟痛感有关,肩部似乎被嵌入了什么尖锐的碎石,他捂住自己的肩膀抬起头,看见对面男人血红的眼睛。

完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跟自己截然不同的冷酷笑颜。

松阳把能想起来的东西,都输进太宰的电脑里存着。眼看又到了星期二,松阳跟窝在被子里打游戏的太宰打了个招呼,准备愉快地去跳河——去寻找时光机的门。

太宰的游戏卡关了,气得他在chuáng上嗷嗷乱叫着摔了手机。看见松阳站在门边穿鞋,太宰眨了眨眼,说:“松子松子,你说那个叫银时的人,好像不太想理你是吗?”

“嗯?的确感觉以前是有过节的样子呢……”

“这样啊。在适当的时机,跟他说我们在同居试试看。”

松阳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仰躺在chuáng上、脑袋挂在chuáng沿的太宰。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