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发男人从他手里接过听筒,一声不吭地听了快有十分钟,又一声不吭地摔回了桌子上。问他银时说了什么,高杉黑着脸:“骂了我一顿。”

就算是胜利者的怜悯,他能忍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何况那家伙放了狠话,等两个月后他还完债,绝对会回松下私塾闹腾的。

算算时间,他从现在就可以开始备战了。

鬼兵队总督已经把手里大半的兵权jiāo了出去,松阳想过普普通通的平和日子,曾危险如罂粟的男人洗尽铅华,就真的驻足在了这间小小的、温暖的私塾里。

有人说不值得,甚至撰文评论说鬼兵队总督的隐退是日本一大损失,他心想天照院首领的隐退才真是一大损失。

从少年时踏上攘夷战场开始,他一直像头重伤却又迟迟无法死去的shòu类一样,一路淌着血嘶吼奔跑,只想等到血尽身亡那天。

直至今日,他才算是真正停了下来。

他将自己的头颅贴上对方温暖的手心,让对方仔仔细细包扎好自己身上的伤,从此再也听不见shòu类的咆哮声。

时间是温暖的午后。

紫发男人从暗无天日的战场上醒来,听见松阳温和的念诵声。

他站起身,踏着被阳光烤得暖洋洋的木地板,转过回廊,走过婆娑树影,立在教室的纸拉门外。他知道拉开门会是什么情景,那样的画面,光用想象的,都会美好到让人落泪的程度。

他甚至有种不敢去碰门的畏惧感。那里面装的是一个梦,是他从年少时,反反复复在做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