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魏姜氏在娘家发现自己的珠钗遗失,还是她一向最珍爱之物,心中立时又急又气,几欲落下泪来。

她原本肚子里有火,对谢凌就有几分不满,又想到珠钗就是在他那处遗失,更是气上加恨。

“亏了你伯母还在我面前百般夸赞那谢凌。”魏姜氏怒道:“如今这好好的首饰到了他那儿,却是少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偷拿了去了。”

“母亲可是气糊涂了!”魏樱闻言忙道:“那谢家高门大户,家中财产无数。他家的嫡哥儿,怎得也不会拿我们的东西。或是不小心遗落在店里了,我们去寻下好了。”

魏姜氏听了魏樱如此说,便也觉得自己所言实在是有些过了,但心中之气仍是难解。且那珠钗乃是她心爱之物,便点点头道:“那便立时去一趟吧,若是能找回也便罢了,若是找不到,我定要他家给我个说法的!”

于是魏姜氏便带着魏樱径直去了首饰行里,一进去,便气势汹汹的叫了那王掌柜过来问罪,说自己前些日子带来查验的一匣子首饰,竟莫名遗失了一件。

王掌柜略略思索,便想起了今早却是有那魏家公子过来,领走了一匣子首饰,于是便对魏姜氏道:“夫人可是魏夫人,今日的确是有魏公子领走了一匣子首饰,可是他并未说首饰数目有异,夫人可要先去找他问问,看看是否中间有什么误会?说不准,是魏公子自己先拿了一件出去了。”

王掌柜的一席话,本无恶意,却是如点燃了pào仗一般,捣了魏姜氏的马蜂窝。

她闻言立时便激动了起来:“那首饰是我又不是他的,他拿了有何用,故意气我这个做母亲的么?我好好的首饰放在你们店里,如今遗失了一支,你们却推说是我儿子拿了,莫不是还想挑拨我与我儿的关系?”

王掌柜的被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店门口也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对着店铺品头论足,似是也有人怀疑他们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王掌柜的心中恼怒,却又不敢发泄。

这魏家他是得罪不起的,只是再这样下去,这首饰行的生意便要被她们搅了。

正巧在这时,谢凌听到动静,从后院走了出来,见了魏姜氏和魏樱后,将两人认了出来,行了一礼。

王掌柜的见了他来,便对他说了事情经过。

谢凌闻言便道:“魏夫人,这匣子首饰正是谢某亲自查验的。谢某还写了单子,件件都核对后放入其中,并未有一件遗失。还请夫人息怒,再好好回忆一下,可是不小心落在哪里了。”

魏姜氏自然也是见过谢凌的,原本对他还并无恶感,如今再看,便觉得哪儿都让人讨厌。

谢凌穿得件洋红色长袍,虽颜色鲜嫩,但样式简单朴素,实在是为了写字方便。

然而看在魏姜氏眼中,却是一举一动都透着丝狐媚,简直如那狐狸jīng一般,勾得她的宝贝儿子与自己离了心。

“你来的正好。”魏姜氏瞧见了谢凌便道:“我家琼儿说过,这首饰就是由你亲自查验,现在遗失了,你们店铺便翻脸不认人,哪有这种道理?”

“你说未有遗失,可是我拿到手上,一打开却是少了一件,你又作何解释?你家掌柜的还说是我琼儿拿走了,我儿子拿母亲的珠钗作甚?你说我是信你,还是信我儿子的?”

魏姜氏句句带刺,语速又快,大庭广众之下,剌得谢凌满脸通红,也不知回应些什么。

他本就不是个能言善道会吵架的。瞧着店外此时围了许多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谢凌心中委屈,却也不愿在此落泪,qiáng忍着酸意说道:“魏夫人,你说的那珠钗可是五色南珠的金钗,我查验过后,却是放进了匣子里的。”

谢凌亲自查验过的首饰,心中自是有一分记忆。而且那无色南珠金钗做工巧妙,谢凌也是颇有印象,甚至还记得那珠钗价值几何。

魏姜氏闻言却是更加确定了那珠钗就是被谢凌弄丢,甚至还有些怀疑是被他拿了去,不然又不是他的首饰,他怎得能记得这么清楚?还能准确说出那珠钗的样子。

当下便哭着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我琼儿信你们,才将匣子放在店中,此时不见了,却是推脱不认了。你们若是拿了别的,我便不说什么了,却偏偏拿走那只珠钗。那是我相公与我的定情之物,何其珍贵……”

魏姜氏心中积蓄已久的委屈和怨恨蓬勃而出,哭的十分真心实意。

谢凌却是慌了神,想来那珠钗却是对魏姜氏意义重大,于是便对魏姜氏道:“魏夫人,你先随我去后院吧。要么我再去找找看,若是却是落在店中,我自是不会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