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这些人生前名震朝野,相互争斗彼此牵制,却终究挣不断老爷子出手的几根红线,一直被他牵着走。任凭这十二个人如何折腾,最后都进了老爷子早已为他们选定的坟墓,先后埋骨于此。”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折磨。拿人软肋,这就是老爷子的精明之处。”

“那群家伙生前都曾被情所伤、为情所困,他们死后入了土,老爷子便将此处唤作【蝶】谷。”

白飞飞蜷曲了身子坐在水中,将头轻靠在池边凸出的一块石头上。她的身子本就没好利索,再加上连夜乘马来此,身心都甚是困乏。虽然和玲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也渐渐抵不住困意涌上,不过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秦南琴对二人的谈话不以为意,那些都是她不曾参与的岁月,与她无关。只是白飞飞要借倚天剑之事她仍心有疑惑,苏前辈要她做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玲珑知道阿姊疲惫也不叫她,又过来与秦南琴说话,“你是不是还在奇怪阿姊的决定?心月狐自以为很了解阿姊,其实却不然。”

秦南琴皱眉看向玲珑,在她已有的认知中,苏前辈从来没有看错过任何人任何事。

玲珑回忆道:“以前阿姊年少之时,曾跟随在我主人身边数年。主人一再的告诫我们,天地不仁,这世间能够触摸到的东西没有‘永远’。”

“这是什么意思?”秦南琴不太明白,玲珑娘子的主人阴谐夫人,她从未见过,只听苏前辈等人提起过,似乎是位令人敬重的长者。

玲珑轻笑了一下,用手拢住了秦南琴的双手,让她捧出了一些泉水在掌中,“此刻在你手中的这些水,无论你的手指是握紧还是摊开,它最终都会流失掉。即使你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又能够坚持多久呢?”

“……是因为知道了无法留住,所以选择了主动放手吗?”秦南琴有些了然的松开双手,看着泉水从指间流走,徒留了一片湿润的痕迹。

“很难理解吧?当年阿姊也是这样回答我的,我想了很多年,直到阿姊去世也没能明白。后来我离开了蝶谷,一个人漂泊江湖,看着周围的人不断老去下世,却什么也不曾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