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严密的防守——但这对于聂风来说混进无双城并不是什么难事——以常理而言,一般人若想混进某个地方,总是要乔装为另一个人;例如年青的会扮作年老年老的又会企图染发变作年青的,不老不青的,又总是往面上涂涂抹抹,终于弄至不是脸上长着大痣,便是貌丑凸额,怪模怪样的,也许比不乔装时更易被人察觉——而他们的唯一目的,便是要令别人不能一眼认出自己。

只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根本便不在乎别人是否能认出自己,因为他们甚至不会给任何人认出他们的机会——就像如今聂风一样——聂风只是施展轻功,便似一阵风一般“吹”进了城门,而守城的众多无双城弟子们无一人发觉——他们只会觉得那是一阵突来的轻风罢了。

天色渐沉,暮色渐浓,漫漫长夜已然降临在了无双城。

无双城内,除了城的正中央建有城主独孤一方美仑美奂的府邸无双府外,其余那些接近数百亩的土地,尽是布满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十中有七住着独孤一方的徒众,而其余之三,却是住着不少平民。

尽管如今无双城和天下会的局势已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无双城内的居民却并未受到很大影响——那些天下的大事,和普通百姓何干?除非是丧心病狂的魔头,不会有什么人会故意屠杀百姓的——天下会的帮主显然不是这样的魔头,那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此时已是晚饭的时候,大部分城民早已回家吃饭去,当然也有不少人喜欢上城中最旺最热闹的馆子吃饭,所以无双城内的夜市亦颇为热闹。各种吃喝玩乐的大小馆子内客流络绎,青楼楚馆赌场时不时有艳曲吆喝传出,还有不少摆卖油炸小食的商贩正在大声揽客,自然也有人在街头卖唱,悠悠的曲调传出好几条街。

就在人潮熙来攘往之际,就在那影影绰绰之间,恍惚有一个头戴草笠的人影——那正是聂风。

原来聂风自以他惊人的速度掠过那群守门侍卫后,为了要先了解清楚城中的形势,便买来草笠,继而在街中游荡。

这是聂风第一次踏足无双城这个地方,这无双城论繁华比不上天荫城,然而倒还算是热闹——眼见百姓们的生活并没有被两大门派的战争所影响,聂风的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然而聂风很快就发现,无双城的等级观念十分严重,那些坐在馆子里吃喝的,原来全都是穿着双城弟子服饰的人——显而易见,无双城内贫富悬殊,富的,当然是独孤家族以及无双城的人;贫的,就是那些草民,他们连上馆子的银两也没有,只好在街头流连,也难怪还有人为生活所迫在街头卖唱。

可是经过聂风仔细的观察,就发现那些坐在馆子里大吃大喝的无双城弟子们眉心都凝着些忧虑和焦急,而吃着街头小吃听着卖唱的小曲的贫民们,倒是心情平淡随和——这世上的事也许就是这般——得到富贵的人自然要为即将失去的富贵忧心,反倒是一无所有的人乐得逍遥。

卖唱的仍在卖唱,不过不单在唱,且还有琵琶伴奏。聂风隔着黑压压的人群望去,只见在街中暗角,有一个身着粗布青衣长裙的豆蔻年华的少女,正在独抱琵琶浅唱;因着那个街角实在是暗,聂风一时间也瞧不清楚那少女是何等模样。只听得那少女歌喉婉转,十分动人,围观的人倒很是有着不少。

一曲既罢,周围的百姓们都一哄而散;聂风因站在数丈之外,一时间未及掏出银子来;他定神一望地面,只见原来仅得两个铜板,人情,未免也太冷了一些吧?

其实不然,只因为适才围观的人本身也穷得可以,自然难免斤斤计较,能够有人丢下两个铜板,已是非常难得……这里可不是天荫城,也不是每座城里的人都似天荫城中人那般富足的。

待得人潮散尽,那豆蔻少女低着头似在凝眸注视着地上的那两个铜板,静静的。似乎并没有抱怨或是沮丧的情绪,更似极为体谅,她只是俯身将它们捡起……这不过是贫穷人家的生涯罢了。

就在那少女把铜板捡起刹那,倏地,她顿住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原来,此刻在那幽黯的街角,还有一个老弱的丐妇在瑟缩着,看来已倦得睡着了,而在她用以行乞的破钵内,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真是可怜……那少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铜板,又看了看那老妇的破钵,竟然毫不踌躇,便把自己辛苦赚来的两个铜板轻轻放到老丐妇的破钵中,她的手是如此的轻,不知是怕惊醒了她,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所做的善事?

好严密的防守——但这对于聂风来说混进无双城并不是什么难事——以常理而言,一般人若想混进某个地方,总是要乔装为另一个人;例如年青的会扮作年老年老的又会企图染发变作年青的,不老不青的,又总是往面上涂涂抹抹,终于弄至不是脸上长着大痣,便是貌丑凸额,怪模怪样的,也许比不乔装时更易被人察觉——而他们的唯一目的,便是要令别人不能一眼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