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要好了,冷不丁杀一个回马枪,一觉起来又烧回了39度。

萨沙在沙发上躺成一条金毛,彻底没法动弹了。

系统看不下去:【太抠了,狗宿主,你真的太抠了。你就用张治疗卡吧。】

萨沙烧得胡言乱语:【……&……不能……一次性消耗品……扛过去……有永久免疫力……】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见家里电话在响,自己手机也在响。但脚丫子上的水泡还没完全好,萨沙也浑身没力气,他干脆懒得去接。

不知道趴了多久,家门好像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有人拿着钥匙走进来,走到沙发边,愣了一下。

随即,一只宽厚的手掌,在他的额头上放了一会儿。

那人在屋里一边轻声打电话,一边找什么东西。又过了一会儿,萨沙脑门上被贴了张凉冰冰的退烧贴,饮水机和药盒分别哗哗响了一会儿,他的脑袋被温柔地托了起来。

男人低声:“这样不行,你得吃药。”

萨沙烧得稀里糊涂,两手揉着眼睛,反正什么也不想做。

他本能地以为是约翰逊,脑袋一撇,从男人手掌中滚下去,又脸朝下把自己塞进沙发夹缝里。

史蒂夫很无奈地蹲在沙发边。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那个少年跟他争执下属有没有啵嘴权的模样。

——如果,这真的是那个落进深渊里的小太阳。

那么自己习以为常、言行令止的军人作风,应该是最不管用的。

萨沙的性格如此矛盾,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然而却是史蒂夫见过最坚定、最执拗的人——

坚定到不惜排除万难也要来赴约拯救他,执拗到拖着一条跛足、飞蛾扑火般奔向末路,怎么也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