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莓果……”上帝动动身子,目光看向已经燃起烛光的主宅:“原本是要送给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路西法向后退了一步,待两人间距离拉开,才说:“是啊。我那时小,不知道莓果放瓶子里会坏掉,就换成用衣服兜着了。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脾气很大的。我把衣服弄脏了,他就不让我进门,怎么哭都没用。”

说起小时候,路西法唇角扬起平翘的弧度。撑不上是笑容,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你没说,给他带了果子……”上帝低垂了眸子,轻声说。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句式和语气。

他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更像是喃喃的自语。

但路西法却听到了,他不在意地笑笑,说:“但是果子被压坏了啊。”

上帝没再说话,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像个雕塑一样垂手站在木桶边。

神的情绪,总能轻易感染他人。

路西法轻易便感知到,眼前这个自见面以来就一直无悲无喜的人,首次露出的一点点……异样的情绪。

他站在春夜的风里,周遭尽是莓果香。

漂亮的眸子,直白地看着他。

琥珀一样的瞳,低落得那么明显。

鬼使神差地,路西法脱口说:“你别难过。”

说完才发觉不妥,忙尴尬地咳了两声,给自己找补:“我后来给他带了果子,他还挺喜欢的。”

说完,转头看了看主宅亮起的灯火,唇角就轻轻得笑了。

“你看,他还因为昨天的事气着呢,又不让我进门。他都不心疼我,你替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还是……你真把自己当我小娘了?我可告诉你,别以为讨好我,我就同意你俩。”

路西法说着,指指自己:“我可是很能折腾的,你有本事就让他为了你把我翅膀剪了。不然,什么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