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会被厂卫追捕,绝对不会是杀人,她不敢往下想,单窝藏一个罪犯成了同犯,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良好市民心头慌乱成一团,脑子一热惹了多少麻烦,很多很多,尤其是腾大哥最无辜,原本就该避嫌…这下要连累他了。

可这些,做这些,只是为雨化田一个人,值不值。

跨过千山万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为一个雨化田,糊掉她的生活,断送她的人生,值不值

在扒去他的上衣,那一刻心要碎成一片片,他浑身是伤,有鞭伤、烫伤交叠,她不敢细数下去,还有没有完好的皮肤。

有些伤痕已经发炎,需要清洗上药,不得不去厨房烧热水,那次地宫经历深刻,艾丽莎会买些常用药物在家备着,只是需要干净布包扎严重的伤口,翻出没穿过的里衣裁成合适长度。

裁剪缝纫不是她的长项,剪刀扎伤她的手指,血流了出来滴在棉布,眼泪唰唰往下掉,害怕哭声传出去捂着嘴低泣,再多不满和怨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对下一刻锦衣卫破门而入的恐惧,以及作为一个普通人违/法后的罪恶感,她的脑袋乱糟糟地,心成一团乱麻,分不清值不值。

替人清洗伤药包扎,因伤口太多,以至于重复重复地到头脑麻木,蜡烛烧至尾声,天擦亮鸡鸣时分,整夜未眠,疲惫的艾丽莎脑袋嗡嗡作响,怎么趴在床沿睡着也不知道。

艾丽莎是被叩门声惊醒,惊惶以为是那些厂卫回来,再响起,声音没有那种男人力气的粗暴,轻轻地,就像每天早上小圆叫她的叩门声。

这让她产生一丝安全,手盖在雨化田额头,确认体温正常,脏衣服和清洗血痂弄脏的棉布统统扫去床底,做完这些,小圆以为她没听见开始大声叫门。

素日姑娘这会都醒了,今天没开门,小圆有些担心会不会姑娘生病,准备□□进去,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后的人有一对浓重黑眼圈,还肿着。

“姑娘?!”

“喲,小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