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管事上来劈头盖来一顿骂,左不过死哪去了活着不回来东厂长能耐翅膀硬了忘了老东家,陈程嘴碎时不时插上一段“尚督主知道你被人绑了在家骂街”“兄弟们累了半年没找到你人”“督主以为你死赵怀安手上之前牌位没丢也没浪费子管事找出来擦擦原样供去寺里”。

“这多好啊,也没浪费。”

艾丽莎哈哈两声想打岔糊弄过去,子管事又一顿横眉冷对,她沉痛并深刻检讨错误,保证写一份一千字检讨书。

骂归骂,子鹤之没忘尚督主吩咐,此次秘密来应天,决计不能走漏风声,特别是西厂,雨化田这一年受命驻守辽东,却没放松过找人,看她人活着不肯回去,多半出事,事还不小,但东厂的人,东厂自己护着,轮不到西厂管。

“收拾收拾跟我走。”

艾丽莎说她有两朋友,出来紧急,子鹤之忧心西厂是否发现蛛丝马迹,顾不上盘问多出来两人哪儿来路,将两人一并带去尚铭在马府街宅邸,有东厂督主头衔顶着,里面的人又是筛过又筛的,暂且放心住下,待另一处安全住所安置好,再搬过去。

“尚督主什么时候来应天?”

子鹤之快马加鞭赶路骨头架要散了,脾气好不到哪里,冷呵道,“我骂不解痒,非等督主抽你几鞭子?”

艾丽莎揉揉鼻尖,无辜道,“我欠督主好几幅画,想问他要哪种。”

“算你有点良心,”他多看她两眼,这一年在外漂泊,模样变了许多,青丝及腰,发梢微卷曲,一根发带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玉簪,温婉灵秀,她原本讨人喜爱,现在像破茧的蝴蝶,叫人一见心喜。

子鹤之不了解艾丽莎挣扎,继续在外面,迟早会被找到,在她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她需要帮忙。

写那封信时,那股孤独无助,挥之不去萦绕在四周,她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帮她,有些事情不是以为那么简单,尚督主也有自己一套利害关系网,没必然帮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