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打哪窜出来一只什么东西,从穗禾的丝履上踩过,吓得她跳了起来,逃也似的钻回了润玉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袖死死不肯松手。

润玉强忍着笑意,道:“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可好?”

“好好好!”穗禾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润玉提着六角檀木琉璃等走在前头,穗禾则跟着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袖,就好像她怀中的小猫一样,胆战心惊。

她会怕黑?走在前头的润玉笑了,穗禾从来不会这般躲在他人身后,黑,算什么?

还记得穗禾十五岁的时候,独自一人从青州赶往徽州,夜里风寒露重她一个人提着一盏幽暗的灯,从徽州清台县穿过乱葬岗来到凌云峰的凌霄山庄,只为了在旭凤生辰那一日给他送天山雪莲。

明明可以等到清晨再来,可穗禾害怕雪莲凋谢所以趁着夜色而来,而那时旭凤还在梦乡,也不过是看了一眼雪莲,清梦被人搅扰,他的眉宇之中透漏出一丝丝不耐烦,但还是道了声:“很喜欢,谢谢你。”

穗禾什么也没注意到,只这一句入了心,让她开心了许久许久。

润玉给她冻红的双手递上手暖的时候,就看见她在笑,笑得明媚可人,风尘仆仆,发丝凌乱的的她,因着夜风微微缩在一起。都已经这个样子,旭凤也只是冷冷淡淡,他就不明白穗禾这有什么开心的。

荼姚一听说穗禾来了,急忙忙的就起身过来了,正好见着润玉给穗禾递手暖给穗禾,正好看见他的指尖触到了穗禾的掌心。荼姚神色极为不悦的看着润玉,润玉知趣的退到了后头。

“真是个傻丫头。”荼姚搂着穗禾,又气又无奈,又是吩咐下人准备姜汤,又是骂旭凤不懂事。看着荼姚如此紧张穗禾,就好像是母亲对孩子的疼爱一般,润玉好生羡慕,他在凌霄山庄,从来都是多余的。

没有人在乎他,也没人会注意他,也没人知道他心中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