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纳太太立刻看了过去,只见那门里的年轻人看着这里的方向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

“德·包尔小姐!没想到竟然在这人见到了您!”那人扔下了身后不断与他说话的好似管家的人,满脸欣喜地朝这里走来。

安妮也是挑了挑眉,讶异地颔首:“艾伦·爱杰顿先生。您……您住在这儿吗?昨天我们刚见面,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你们认识呀?”利兹和简一脸讶异。

没想到安妮作为一个淑女小姐竟然认识那么多人?她不过和利兹一般大!

简和利兹从小都住在朗博恩,但是每年都会来伦敦舅舅家里住个小半个月,即便是这样她们对于伦敦也是知之甚少。她们知道,安妮这还是第一次来伦敦,可竟然已经先她们一步认识了舅妈的邻居?

“这位是布里奇沃特公爵的孙子。”安妮为她们作了介绍,并把简和利兹也介绍给了艾伦认识。

“公爵的孙子?那不就是未来的……”简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公爵的孙子还在这里买了房子、并且有意定居,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身份吗?一个不能继承家产的次子。

艾伦没有生气,只是笑了一笑,对安妮说道:“昨天在公爵府与您不过匆匆一见,也不好和您说太多,这对您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房子,“我即将要搬出来住,到时候还想邀请您来做客暖房,不知道您能否给我这个荣幸……”

安妮做出了一个为难的神情:“如果我还在伦敦的话。”

安妮在昨天的茶话会上已经明白了爱杰顿夫人的意思。老实说,她理智上觉得这像是人之常情,可感情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冒犯。她不敢说艾伦是否也是这么想的,可爱杰顿夫人明摆着就是想“吃绝户”。

正是这个原因,面对艾伦一次两次的热情,安妮不想再和他多牵扯。

不知道艾伦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僵硬,可很快就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和安妮以及两位班纳特小姐告辞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打乱她们的心情。

一行人走进了餐厅,此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安妮被安排坐在了尊贵的客人的位置上,她也没有推拒——那实在没有必要,谦逊是美德,可也要看在什么地方。当她坐下后,能明显感觉道加德纳太太松了一口气。

加德纳太太的子女们没有出现在餐桌上,甚至加德纳太太在简单地吃完了午餐后,就“失礼”地告退了。

“店里面还需要我照看着。德·包尔小姐,请您不要介意我的离席,也不要感到拘束。厨房还准备了甜点和茶,请务必好好享用。”说完,她就行了一个礼,悄悄告退了。

简和利兹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自在。

安妮一边听着班纳特先生的侃侃而谈,一边暗自感叹加德纳太太的“知礼数”——安妮作为爵士家的小姐、身份尊贵,事实上她今天是班纳特家的女儿们的客人,而非加德纳的客人。如果是加德纳先生邀请德·包尔小姐来家里吃饭,也是极为失礼的事情。

商人和地主身份有别,加德纳太太即便是这栋屋子的主人,都知情识趣地默默离开,不愿意给姻亲在客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马上开春了,正是播种的好时候,可惜威廉姆斯先生的地只能那么空着,实在是太可惜了。”

“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威廉姆斯先生不去好好打理自己的产业呢?他那片土地广阔,就算随便种点什么一年至少能有两三千磅的收入呢!”班纳特夫人不解地嚷嚷道,“要我说,倘若我再生个儿子,就一定要把那块地盘下——”

“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打断了妻子的话,淡淡地说道,“为了你的身体,我也不会要你再吃那种苦。威廉姆斯年纪大了,妻子儿女都在意外中丧生了,他告诉我们,只想把那些土地一股脑卖掉,好拿着这笔钱过过自在的日子……这两年的税越来越高,以他一个孤身的老头没有收入,很难维持生活。”

“哼,但凡他年轻时别那么荒唐,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就连佃户都不愿意租他的地,再这样下去,我看那些肥沃的土地都要变成荒地了!”

班纳特太太无比惋惜地啧啧道。

安妮眨了眨眼睛,提出了早就埋藏在心底的疑问:“为什么佃户都不愿意租那个……威廉姆斯先生的地?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听您的意思,那块土地肥沃,并不是那种还需要费力施肥的荒地。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让依靠土地为生的佃户们都白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加德纳太太立刻看了过去,只见那门里的年轻人看着这里的方向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