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凯瑟琳夫人担忧地问道。

“说实话, 我不能告诉您确切的时间。要么等她休息好,身体会自觉从休眠中清醒, 要么她会因为担忧而提前醒来。”

凯瑟琳夫人叹气:“自从火车项目定下了试行日期以来, 一个月内, 她忙得几乎没有一天睡足过。我想要劝她,可亲王亲自定下的日期不容更改,事实上,我除了催促她早些上床休息便一件事也做不了。这下,就连达西也……我实在是焦头烂额。”

“夫人, 您不必着急,要我说, 里希特子爵首先应当好好休息,再去操心前线的事情。”医生的声音温和而有力,“战场远在欧罗巴大陆,我们能做的, 只有跪坐在圣母面前默默祷告, 英雄们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那法国人一向狡猾又奸诈,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军队所使用的战术和武器杀伤力着实不凡。”

“可是,我听说, 联军已经带上了最精良的武器。”

“数量却远远不够,凯瑟琳夫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和推论,联盟毕竟只是联盟,最先进的武器该如何分配、军费和医药是否充足、该优先给谁……除此之外,达西先生在军队中的威望也有限,毕竟他并非勋爵、也没有出众的战绩,他真正的依仗其实是——”

“——是我。”安妮睁开了眼睛,喉咙沙哑。

凯瑟琳夫人连忙上前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安妮:“你好好躺着!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样折腾自己早晚会出事!”凯瑟琳夫人的语气中带上了些抱怨和怒气,“说句不中听的,达西遭受偷袭、受了重伤,但他也已经被隆美尔救下,前线有医生、也有药品,你和我再着急也没有用!倒是你,安妮,你要我亲眼看着你把自己磋磨成这样,难道不是在用钝刀割我的心吗?达西我管不着,难道我还不能看着你?!”

凯瑟琳夫人很少这样愤怒和失态,医生朝安妮挤了挤眼睛,悄悄地告退了,留下安妮独自面对这只暴怒的母狮子。

安妮靠在床头,只瞅着凯瑟琳夫人,直到她冷着一张脸,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