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会儿,可第二波人硬是让他们从深夜等到了天色熹微。

陆踏歌还是被一阵吵闹弄醒的,先是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听到琴声,然后就是吵吵嚷嚷,老人的声音青年男子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清朗的大嗓门的脆生生的响成一团。

这种情况下能翻个身继续香喷喷睡下去的就不是江湖人。

陆踏歌认命的爬起来,将弯刀背到背上,推门出去向船尾人声鼎沸处看了一眼。

他这一睡居然从晴天睡到了暴雨将至,天色既昏且黑,风声猎猎。

在一片昏暗中比较惹眼的是个身着白衣纤尘不染的男子身形之人,和一个穿着大红箭衣的女子。

陆踏歌没过去也没细看,因为不想一会儿下雨被雨水模糊视线而娴熟的将长发一齐向后捋顺,然后拉上兜帽。

原随云还在弹琴,西域人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将狂风奏成江南春的琴师,安静在对方背后侍立着。

“走吧。”一曲毕,原随云让婢女收起琴,站起来道“我们去迎接客人。”

陆踏歌想了想,伸手拍拍正要往前走的原随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意思是要不要杀?

原随云笑着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陆踏歌这才把扣着弯刀刀柄的手松开,跟在和原随云相距半步远的地方,一双隐在兜帽阴影下的眸子慢慢的,细细的打量对面那些还不是时候的对手们。

平心而论,除了那个白衣服,都不难解决的样子。

先开口的是原随云,对这几个未来的对手原随云显得谦逊有礼且客气,他长长一揖,微笑着道“佳客远来,未能远迎,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