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盖头的时候,金灵芝哭的一塌糊涂。
原随云听到了她的哭声,也摸到了她的眼泪,那个让她从小迷恋到大却在短短几日让她意识到只是迷恋而不是喜欢的男子将红纱轻轻暂挂在凤冠上,从怀里摸出帕子,为她拭干净了眼泪。
“金姑娘”头一次身着红衣的清俊公子笑道“金姑娘的良人一会儿就要来了,可莫要哭花了妆。”
金灵芝闻言怔住,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原随云将红纱垂下再度遮掩了她的视线,对面人仍是多年不变的秀美优雅,却为她翻了窗子,眨眼不见踪影。
不多时,窗外又翻进来一只花蝴蝶,喝的醉醺醺的,眼眶却有些红。
红的像染了她腮畔的胭脂。
金灵芝蓦地破涕为笑,斥道“笨死了!不来掀盖头吗?”
那夜后,她成了无争山庄的女主人,也成了原随云口中永远的一声亲近而疏离的金姑娘。
外传原随云对其妻视若珍宝,可只有金灵芝知道,原随云从未碰过她一个指头。
胡铁花也没碰过。
那晚胡铁花连她的盖头都没碰,只是傻愣愣的重复着“朋友妻”三个字,然后落荒而逃。
金灵芝站在窗口,火红的盖头被她自己扯下攥紧在掌中,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胡铁花的轻功也这么好,头一次认识到,江湖已经像那个男人的背影般,离她渐渐远去了。
雁蝶为双翼的故事,盗帅踏月留香的传奇,终是变成了金灵芝手边无争山庄的账本。
有时她会坐在堂下等着,等或许有个潇洒不羁的浪子喝的醉醺醺的,想闯进来瞧瞧故人有没有被夫君欺负。
她等来的却一直是原随云的一声“金姑娘”,和举办宴饮的承诺。
每次金灵芝都笑着说好,每次胡铁花都会来,每次他都不敢见她。
有什么不敢的呢,金灵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