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听问,吃惊不已,连眼泪都忘擦了,“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大圣眼睛咕噜噜转,笑道,“发了癔症,一时间记不起来了,你与我细细说来,他怎么了,是何来历,眼下住在何处?”

刚才还见三小姐从表姑娘屋子里来,想是平素里关系好,伤怀癫狂了,雪雁自己伤心,便也不瞒她,一边引着她往潇湘馆走,一边细细说了一遍,“我家姑娘原是姑苏人,先祖曾世袭列侯,林老爷是前科探花,任扬州巡盐御史,林夫人是荣国府老祖宗的女儿,独有我家姑娘一个,疼爱如珍宝,只不过好人不长存,老爷夫人去得早,姑娘从小寄养在这里,无依无靠无有倚仗,虽是满腹诗书才学高筑,却半点用处也无,亲事无人做主,这便被磋磨死了。”

雪雁多嘴说了后头两句,就有些怯怯的,看三小姐面上没有责备,才略略安心了些。

大圣若有所思,难怪师父面上有些不愉,不必言,小师弟也能理会得到,这一年来,吃了许多苦,也从不诉说抱怨一声,原先学骑马,摔了无数次,也只会去远一些的地方,抱着小白龙哭一哭,哭过以后继续学,是不肯在师父师兄弟面前,落下一滴泪的。

原是生在这样礼教森严的门阀侯府,又自小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生怕被轻看,才有了一幅敏感心肠。

大圣又问,“成亲的事又怎么了,新郎是谁,我刚才看了,新娘子不是林姑娘。”

那不是王夫人和老太太看不上林姑娘,宝玉狠心么?

这话雪雁却是不敢和探春说的,呐呐道,“新郎是府里的宝贝心尖尖,新娘是薛姨妈家的,三小姐您还是请个大夫看看罢。”

走了小半个时辰,左绕右绕,前头院子热闹的丝竹声渐渐远了,一路见不着人,也越来越幽静。

雪雁眼里还有泪,“前头绕过青石小路,便是姑娘的住处了,三小姐你去看看我家小姐罢,雪雁就送到这里了。”

“好,好,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