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不痛不痒地罚了几次,蔺北行就此有恃无恐。

萧家身为大乾世家中的翘楚,萧家子弟自视甚高,向来就看不起这藩王质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蔺北行对萧家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双方起过几次冲突,还好,都被萧阮的祖父萧钊压了下来。

直到蔺北行逃出京师后的第二年,萧阮才知道,他这副跋扈的模样都是装的。

此人心机深沉,把元和帝的心思揣摩透了,做出了一副被捧杀的模样,实则天生反骨,暗中培植势力,一出京师便犹如鱼入大海,彻底没有了束缚,没多久就将出了事的西南彻底平定,杀了他父王的西戎王被他五马分尸,族人被灭,短短三年时间,靖安王府不仅重回西南王者之尊,还吞并了几个异族和小国,军力强盛,就连元和帝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前世临死前,太子周卫熹在育王寺中所提的逆贼,就是蔺北行。

至于那封信,萧阮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蔺北行领着靖安军停留在秦中和京城的南边,整个京城都惶惶不安,她想着凭借从前祖母的薄面,为了周卫熹低声下气去求一求蔺北行,却没想到还被周卫熹算计,成了拿捏她的把柄。

育王寺的那场大火,想必是冲着周卫熹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蔺北行的杰作。可怜她不仅被周卫熹骗,末了还要受到池鱼之殃。

萧阮急急地从车窗口上往后一看,祖母身旁的孙嬷嬷已经下来了,满脸怒容。孙嬷嬷的性子急,又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向来傲气得很,若是对上了这位蛮横无理的世子,只怕当街就要吵起来了。

前世因为养病,比这一世晚入京了一天,并没有碰到这场意外。这一世刚到京城,她就碰到了蔺北行这个霸王,真是倒霉。

她探出头去:“孙嬷嬷,是靖安王世子,想必是有急事,我们也不着急,就让一下吧。”

萧阮一发话,孙嬷嬷也不好再反着来,只好悻然道:“这十年没回京城,怎么都没规没矩了?一个世子罢了,居然也敢在大长公主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