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咸阳城,秦国上下举国愤怒,嬴异人连夜发了两道诏令,一道送往安邑,着安邑守军严加戒备,护送王庆州和军粮入咸阳,一道召文官武将即刻上朝议事。

王庆州一见了嬴异人就哭天抹地地嚎起来,说原本是准备了十万石给戍边将士做军饷用的,启程之时又听闻定阳旱灾,勒紧腰带又凑了十万石,打算送与定阳的百姓们救急,上奏的文书还在路上,没想到刚出家门没多久,就在自家的地盘上给外贼劫了。

粮草军需和人虽然都没事,但谁能忍下这口气呀!

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头发胡子白成一片,满面风霜,跪在地上哭得伤心愤慨,事关百姓军将的活命粮,朝臣们个个听得怒火熊熊,义愤填膺,这件事自然不能这么就算了。

吕不韦当场便跪请王上发兵伐韩,刻不容缓。

出兵讨伐一国,这不是小事,嬴异人当夜便召了群臣议事,随后又召了赵政,相询领兵出战之人,赵政直接提了老将蒙骜,第二日清晨赵政回月泉宫不久,蒙骜便点兵出城了。

董慈知道这就是那把能将赵政推上储君之位的火。

嬴异人夏太后偏爱幼子幼孙的那点私心,在国家大义之前不值一提。

韩国那边捅出这么大篓子,成蟜这边彻底熄了火,韩夫人夏太后也要消停一阵子,赵政干净清白没有外戚势力,嫡出身份,再加上他性格沉稳睿智,又能识人用人,等蒙骜的捷报传回咸阳城,只要有人提起个头,朝臣拥戴之下,只怕赵政立马就要被拱上太子之位。

董慈原本就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只是现在听兴平说起伐韩事件的导火索,就觉得整件事都透出古怪来。

就她所知道的历史资料里,韩桓惠王韩然这个人好安于现状,韩非子曾多次上书请求变法强国,都被他推拒了,韩然一来没有什么大志向,二来在经过长平之战以后,他没实力也没胆子敢这么横冲直撞地挑衅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