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少年秦王,却说,秦国大业,重过王之性命。天下苍生何其多,王侯将相何其多,有几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作为君王能有这样的眼界,已经是少见。

良久,白起低声道:“秦国有王上这样的明主,六国焉能不是掌中物?大王即便没有我,也一样霸业可成啊。”

“有了大将军,才更成龙虎之势。”赵政举起酒盏,“新郑这酒甚无味,等回咸阳,再请大将军饮我秦国酒。”

“好!”白起回以一敬,“大王请!”

酒过三巡,说了许多庙堂江湖,仍是意犹未尽。赵政想着先生还在等着,便让王贲下来陪白起说说话,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窗帘还是关着的,幽昧昏暗,靠窗的临风小榻上,嬴政已经脱去披风换了件白衣,独自坐在席间,他散着发,手里拿着一卷竹书,身旁漆案上的烛火静静照着他的侧脸。

安静得像是一副贵不可言的画,唯有仙人妙笔可描摹。

赵政合上了门,嬴政闻声抬头看了过去。白衣少年慢慢走到榻边,一只腿半跪到榻上,抬手将嬴政柔顺垂落的发丝往后拨了拨,修长的手指顺势在他脖颈间游走,最终落在喉结处,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嬴政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别闹。”

赵政置若罔闻,慢慢将嬴政手里地竹简抽走,一只手伸入嬴政发间,低头在对方喉结上轻轻噬咬:“先生,怎么比我还像秦王?”

嬴政气息微乱,没回答,由着他放肆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将赵政的脸不容拒绝地抬了抬:“不介意?”

“嗯?”赵政懒懒应了一声,有些醉意,像是美事被打扰了,皱了皱眉,又轻轻一笑,起身吻上嬴政的唇,“介意什么?”

嬴政和他纠缠着,愈来愈烈,两道极相似的气息彼此交融,赵政在换息时轻声道:“介意先生用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