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韩国境内,卷城。

城外,黑色披风的青年放下了兜帽,白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右手的扳指。在他面前,那位战场上叱咤风云无往不胜的大将军手执长刀,单膝跪地。

嬴政这边一千精骑因为各种刺杀折损两百,在这里有惊无险地与王翦碰上了,比他预想中要早一些。他俯身用一只手扶起王翦:“这一礼,该是我行与大将军。”

“大王折煞末将!”王翦低着头站起,才与嬴政对上视线,就立刻再次俯首,“臣失礼,请大王责罚!”

“无妨。”嬴政知道王翦在确认他的身份,只是轻轻笑了下,“将军带了二十万人?”

王翦并未生疑,恭敬道:“大王深陷险境,末将唯恐不足。”

这二十万还是他把刀架在昌平君脖子上才带出来的,一路从边境杀过来,拔了十几座城,才在这里与大王碰上面。

“二十万多了。”嬴政抬起王翦一只手,将那枚扳指放在他手心,合上:“大将军领兵,十万足矣。”

王翦立刻会意,知道这是大王怕他拥兵自重,拱手道:“请大王许臣十万兵伐韩,剩余十万,护送大王回咸阳。”

嬴政不置可否,只是轻笑:“天亮后接着往东去吧,新郑也不远了。带上王贲,让他去历练历练,是个好苗子。”

王翦故作略有喜色:“谢大王!”

“这些礼节,你们天天喊来喊去也不嫌累。”嬴政轻笑着拍了下王翦的肩,转身向最大的营帐走去。

王翦微微松了一口气,回头就狠狠剜了王贲一眼,后者无奈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那边,嬴政忽然又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头也不回道:“替寡人修书,问问韩王愿不愿受降。新郑待久了,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