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见张良的名字,抬了抬眼,“他去为张平求情了?”

庄喜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出章台宫的时候,身上的金印紫绶都没有了。唉……想想也是忠义两难全啊。张良都在咱们秦国做官了,张平在新郑搞叛乱,这不是给儿子出难题吗。”

嬴政眼底有些浅淡的笑意,似是有自己的考量,不置可否。

“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大王罢了他的官,还是他自己请辞。要是他为了父亲顶撞了大王,怕是以后都别想踏进仕途了……”

嬴政看了庄喜一眼。

庄喜被他一盯,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下人多言多言了……”

“无妨,你继续。”

庄喜手里翻着他那个视若珍宝的小本本,嘿嘿的傻乐:“宫里面还议论说,大王应该让张良随军去平乱,试试他的忠心,下人不敢苟同。”

“嗯,说说看。”嬴政漫不经心地将烛台往庄喜那边推了下。

“没有必要嘛。张良已经够为难了,要是大王真的让他去平叛,这不是把他逼上绝路么。要是张良为了保住张平也跟着反了,那不是火上浇油?别的不说,大王对臣子绝对是大度的,哪怕有些地方他看不过去,只要不碰他的逆鳞,他也不会较真。赵国灭国时,冯去疾和冯劫两位都要以死明志来着,结果被五花大绑着跟大王谈了会儿话,出来就留在咱们秦国朝堂不走了。”

庄喜说着特别骄傲:“大王的识人和胸襟,六国里谁比得上?哼哼。”

嬴政格外看了一眼庄喜,轻笑:“你待在这里,还真有些屈才。”

庄喜傻呵呵地挠了挠头:“公子饱读诗书,不敢在公子面前卖弄。”

嬴政敛眸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