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景白止身子一僵,待回头看 * 清来人的模样,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矛盾的感觉。

是他。

“仇席。”

景白止收了笑,脸上多了种少见的淡漠。

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日。

“你今天来是想了断因果?”

他看向站在对面的仇席,神色淡然。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里,仇席手中的尖刀时不时折射出冷光。

只这一眼,景白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总不至于是来叙旧的。

想通这点,景白止淡定转身。他的目光坦然,似乎透过那把尖刀看到了百年前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拿着刀,看向他的眼里全是猩红的恨意。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恨也是有颜色的。

他有时午夜梦回,再忆起那少年的眼神,也曾自嘲的想,前世的自己是不是曾经也有过那样的眼神。

“刺拉~”一声,伴随着断成两截的树叶落地。

景白止回过神来,那少年满是猩红的恨意与面前的仇席逐渐重合在一起。

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这山上四处无人,草木萧疏,细细数来也不过十二颗枯木,一片衰败之态,倒是个合适的埋骨之地。

景白止不由自嘲起来,只是那笑还未显露出来,又兀自怔住。

若是他记得不错,仇席只是个地仙吧。

这些年,虽然因着他替那些人养魂的关系,身体亏损不少。但近半年得小徒弟照顾,他又被老三时时盯着,已经很久没有喂鱼了。再则,即便在身体亏损最严重时,他也不是一个区区地仙便能对付得了的。

仇席这是脑子进水了?

景白止不知道,他这一深思,面上便不由露出看傻子似的表情。

这表情落在仇席眼里,便成了轻蔑和挑衅。

只见仇席冷冷一笑,眼里全是恨意:“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悔改之意!”

话音落,仇席手中尖刀微微一侧,没有半点废话,提刀朝景白止砍去。

这一刀,用了十层灵力,没有半点手下留情,景白止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是仇席越是这般拼命,景白止越是想不明白,那看傻子似的神色自然也愈发明显。

难道他不知道打不过我么?

景白止脑子里不由冒出这个念头,眼见那把尖刀就要刺在身上,便被他曲指轻轻一挥,连刀尖都没碰上。

拼尽全力的一招就被这样轻描淡写的一挡,要是有外人在这,仇席还不定多么丢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对打,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跟武术冠军的对决,没有可比性,甚至景白止那一挡,连羞辱人都算不上。

身手相差这般悬殊,怎么能算羞辱呢?

可即便如此,仇席也没有半点收手的模样。他一刀刀挥去,仿佛不知道自己此刻所做是无用功。

为什么呢?

景白止闹不明白。虽然他和仇席接触并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真的傻子,他会这样做,肯定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