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忆别过脸去,眼眸垂下来,不看她,专注盯着她涂着樱桃红色指甲油的小脚趾:“怕你在等我。”
陈陈招架不住,完全被愧疚感湮没了。
呜呜呜呜,她觉得失忆也太可怜了。
这还是高中时因为多等了她十分钟就冷着一张冰山脸的周时忆吗?
陈陈觉得他再说下去,自己泛滥的母性都要被勾起来了。
偏偏他对自己的可怜毫无察觉,慢吞吞抠下一粒药片,张开嘴巴,仰头吞了下去。
嗓子干涩,药片很苦,他蹙着眉头,喉结慢慢滚动了下。
“呀,你怎么干吞啊。”
陈陈大惊失色,在他的“身残志坚”中愧疚感呈数倍飙升,忙找了一次性纸杯帮他倒上杯温水,递过去。
周时忆没接。
他沉沉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浅抿了一口。
他的鼻梁不经意间蹭着她的手指,痒痒的。
陈陈下意识想躲开,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有些逾越。
可是,他都病得这么可怜了,直接躲开会不会显得自己在嫌弃他?不太礼貌吧。
唉,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有什么的,关心同学又没有错。
陈陈索性将手腕向上一扬,又喂他喝了一口。
而后,飞快把杯子放在柜台上,用下巴示意他:“喏,你自己喝完啊。”
周时忆嗯了声,没再去拿那杯水,反而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哈根达斯。
他舔了舔唇,抬眼看她,一字一顿地:“冰淇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