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搬出别墅

晚安郁先生 汐奚 8344 字 2个月前

市中心北向的别墅区,闹中取静。清早起来,佣人们井然有序的打扫庭院。郁敬铠换上休闲服下楼,准备出门去高尔夫球场。

客厅的沙发里,容珊穿件浅灰色长款毛衣,面容憔悴不少,正在低头抹眼泪。

听到脚步声,她倏然回过头,立刻把眼角的泪痕擦干,“现在就要出门吗?早饭还没吃呢。”

瞥眼妻子的脸色,郁敬铠叹了口气,“齐光怎么样?”

听他问起儿子,容珊立刻酝酿好情绪,“昨晚胳膊上的伤口疼了一晚上,医生又给打了止痛针才勉强睡着。”

她坐在丈夫身边,说着说着就哭出声,“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严重的伤。敬铠,我真的要担心死了,我们只有齐光一个儿子啊!”

“好了好了。”郁敬铠伸手拍拍妻子的肩膀,道:“他是个男孩子,哪里能这么娇贵?不过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这也是给他长个教训。”

“都这会儿了,你还在护着大儿子?”容珊心底愤愤不平。

郁敬铠挑了挑眉,语气渐沉,“这件事我让人去查过了,齐光做事不懂轻重,有错在先。珊珊,我知道你疼儿子,可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总要衡量出来。因为想要出口气,算计自己的哥哥,他难道不该打?”

“哼!”容珊并不买丈夫的账,“说到底你还是偏心,偏心秦澜给你生的儿子!”

“胡说。”

郁敬铠瞬间变脸,面色不悦,“你都多大年纪了,这种话还在乱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容珊低下头,眼眶逐渐泛红,“反正你心里有她,我一直都知道。而且人家就要回来了,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越说越离谱!”郁敬铠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容珊忙追上去,“不许走。”

容珊瞬间软了语气,哭诉道:“儿子伤成这样,难道你不心疼吗?”

闻言,郁敬铠长叹了口气,伸手将妻子拥入怀里,“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的事锦安确实有些过分,但是齐光也有错。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厚此薄彼的,先让齐光把伤养好,然后我会安排他进公司学习。”

“真的吗?”容珊立刻止住眼泪。

郁敬铠点头,“我早就说过,只要他肯努力,我就会给他机会。”

等到丈夫这句话,容珊终于松口气。随后她挽着郁敬铠的手臂,将他送出大门。

眼见司机的车子开出大门,她也准备好早餐,欢喜的送去医院。

司机将车开出别墅,郁敬铠靠在车后座中,手中摊开的杂志报道,正是著名电视台主持人秦澜即将回国的高调专访。

照片中的秦澜,似乎与当年的她没什么分别。那双深棕色瞳仁笑起来时闪闪亮亮,好像晶莹剔透的琥珀。

有些往事一去不复返,郁敬铠轻轻合上杂志,俊逸的脸庞看不出半点起伏。

如今他们都已经男婚女嫁,曾经的那些风花雪月,山盟海誓,早已随着时间流逝。

往事不可追。

乘车来到医院,乔南先去把病历交给主治医生。医生看过病历,又向乔南详细询问了病人的病情。

离开医生办公室,乔南回到三楼病房。她推开病房门进去,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床前。

“你怎么在这里?”

乔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推开金强,“你来这里干什么?”

“哎哟,南南来了。”金强笑嘻嘻上前,态度分外亲热,“有段时间没见,咱家南南越长越漂亮了啊!”

乔南脸色冷冽,“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脱掉外套,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如果你是来要钱的,那我告诉你,没有。如果你是闲着无聊,现在也逛够了,可以走了。不要影响我妈休息!”

“呵呵……”

金强拉开椅子坐在床前,眼神不断打量乔南,“啧啧啧,跟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握着杯子的五指徒然收紧,乔南偏过头瞪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男人笑着抬起脸,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乔南身上搜寻,“这些日子,你没少从郁少身上捞到好处吧。用不着跟我哭穷!”

“你……”

乔南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金强的胳膊,“上次妈妈并没有病危,也没有抢救对不对?”

“发现了?”金强耸耸肩。

“你骗我?”

“不是我。”

金强笑了笑,抽出胳膊躲闪开乔南的钳制,“我可没时间骗你玩,不过是郁少出了钱,让我来演一场戏,骗你入局而已。”

“……”

来时的路上,乔南心中早已有过各种猜测。但她却没有想到,她真的猜对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湖城江边的景观带内,停靠着一辆黑色跑车。车里的男人降下车窗,目光所及之处,绯色夕阳逐渐染红半边天际。

他已经坐在这里许久,深棕色瞳仁中一片清幽。

过道两旁不时有散步的行人经过,三三两两的伙伴,亲热甜蜜的情侣,亦或耄耋夫妇。

夕阳中,他们的身影背弓腰驼,却依旧牢牢陪在对方身边。

郁锦安偏过头,目光紧紧跟随那对步履蹒跚的老夫妻,眼见他们互相搀扶,互相握住彼此的手,偶尔相视一笑时,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情不自禁想起上次他和乔南在步行街的画面,那天也是夕阳西下,她挽着嘴角朝他微笑,那双黑亮而纯澈的眼眸,令他的脑海中第一次闪现出白头到老的字眼。

因为家庭关系的特殊,自幼他就对婚姻没有太多憧憬。别人家的爸爸和妈妈都可以生活在一起,但他的爸爸和妈妈却很早就分开。

什么是天长地久?

什么是白头偕老?

那些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从书本中学到的词语。他知道,他的父母永远都不可能天长地久,也永远都不可能白头偕老。

所以郁锦安的心底是拒绝接受这些东西的。

但是最近,他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里,望着乔南煮饭时的情景,心中总会无法抑制的琢磨他们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男人豁然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口袋,找出半包打开的香烟。他抽出一根点上,没吸几口就被呛的咳嗽。

这烟果然放的太久了,抽起来味道都不太对。

掐灭手里的烟,郁锦安再度望向前方的落日,最后那点余晖便已消失。

这世间所有事,终有时。亦如他的快乐,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不久,男人发动引擎,将车从江边开走。

临近傍晚,郁海芙才从医院回来。

郁敬岳合上手里的报纸,担忧的问女儿,“你二哥的伤势怎么样?”

“还好,”郁海芙喝口水,道:“我去问过医生了,多数都是皮外伤。只有右臂的伤口最深,倒是缝合不少针。”

“哎。”

郁敬岳叹了口气,“锦安这孩子做事向来稳重,这次到底因为什么,怎么把齐光打成这样?”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女人呗。”郁海芙面色阴郁。

“什么女人?”郁敬岳追问。

“贱女人!”

郁海芙眯了眯眼,道:“听大伯母说是个电视台的小记者,故意勾引我哥,现在还害了二哥!”

“小记者?”郁敬岳抿起唇,心底生出几分疑惑,“锦安不是个随便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记者?”

“肯定是不要脸的贱人!”

郁海芙蹭的站起来,沉下脸上了楼。

“这孩子。”郁敬岳无奈的笑了笑,每次提起锦安的事情,海芙倒是反应不小。

不过这件事也是提醒了他们这些长辈,孩子们长大了,应该都早点收心,早日成家立业。

锦安年纪不小了,自从商家的婚事告吹后,倒是应该尽快再给他选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