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哭这么厉害，是因为没逃走？”

顾宜宁立马擦掉残存的眼泪，恢复好心绪后解释，“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是各位将军误会了，你……应该不会罚他们吧？”

她断断续续说了一堆，陆旌倦怠地闭上了眼。

顾宜宁捧着脸看他，及时闭嘴。

好久后，她伸出手指临摹对方的眉眼，以为他睡着了，又怕这话说出口伤人，只用气声道：“不是因为没逃走才哭的，是因为……觉得你太孤单了。”

她手指在陆旌眼周绕第二圈时，男人掀起眼皮，目光直白地看着她。

顾宜宁手一抖，忙表忠心：“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旌眉眼不带一丝波澜，语气平平地反问：“怜悯本王？”

顾宜宁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哄才能将人哄高兴，生怕说错话。

毕竟男人的自尊心是个怪怪的东西。

她不敢瞎碰，就随口扯了两句甜言蜜语。

不管陆旌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脸色略缓了下来。

回到芙蓉轩后，两人相处有些别扭，顾宜宁捧着陆旌递来的手炉，眼波柔柔地看着他。

她随口抱怨了一句手凉，他都听见了。

要什么有什么，但陆旌就是不同她搭话。

别扭到陆夫人都发现了端倪。

平时都是旌儿宠宜宁，何时见过宜宁这般顺着他，真是了怪了。

她十分担忧小夫妻闹矛盾，看见书房的光影后，命人炖了一锅冰糖雪梨汤。

敲门开，陆旌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瞥到她手那只小小的砂锅，将桌角处的折子摞到了另一边，专门腾出一块地方。

恰好能盛下她手的托盘。

陆夫人亲手舀了一碗汤后，也不离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欲言又止。

陆旌不爱喝甜的，这甜汤一尝就是小姑娘的口味。

陆夫人试探着问：“旌儿，你和宜宁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见他神色寡淡，陆夫人也不好多问，只叮嘱，“宜宁喜欢喝这汤，母亲累了，就不多跑一趟了，待会儿你给她送过去？”

陆旌很低地应了声。

他端着这汤回到卧房时，小姑娘正在铜镜前摆弄，一会儿拿支珠钗比划，一会儿又拿耳环对比，看到桌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时，才将目光分出来往上看。

她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你不是要和我分房吗？怎么回来了？”

陆旌走向床边的脚步一顿，掀开衣角半靠上去，“分房？”

顾宜宁理所当然道：“对啊，你一声不吭就去了书房。”

男人淡嗤，“分房亏的不还是本王？”

她脸颊红扑扑的，舔了下唇，只当没听见。

风灯的火苗簇簇燃烧，火光在她脸上跃动，平添一抹朦胧的娇媚。